前后折腾了小半个时候,卫平终究从竹梯上走了下来,悄悄拍了拍巴掌,笑道:“齐了。”
贾充表情恰好,也没有指责他,拿起奏章看了两遍,对劲地点了点头,方才挥手道:“韩寿,你将这份奏章誊抄一遍,老夫要立即进宫。”
贾府占地很广,围墙也很长,随便哪一段韩寿都能够翻出来。但人总有一种惯性,他几近想都没想就再次转到了后园西北角。当然,他当初选定这个处所,也是因为四周人迹罕至,在这里翻墙头不易被人发明。
韩寿不敢担搁,从速提起笔来。他的字本来也写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贾充召入门下,充作一名司空掾。但是跟卫平一比,却又差了不止一筹。
要说提纵之术,卫平也已经练了小半年,但是一丈多高的围墙,他即便勉强能够跳上去,那模样也必定非常狼狈,天然大大有损于他的形象,还不如找架梯子来得直接。不过,想到韩寿竟然能够跳进跳出,卫平也未免心生警戒,这家伙不会是个妙手吧?
若芷不敢违拗他的号令,只得应诺一声,颠颠地去了。一柱香工夫以后,若芷又跑了返来,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布包,走起路来还丁当作响。
若芷那里晓得卫平内心想着甚么,承诺一声,从速跑去中间叫过一个小厮叮咛了几句。不一会儿,阿谁小厮便扛来一架竹梯架在墙边。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韩寿没了香囊,竟然再次跳墙出去,明显还惦记取贾午。贾午个子固然矮了点,但面貌并不差,并且身份显赫,这些对韩寿必定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只是如许一来,卫平却不乐意了。贾午现在已经是他的老婆,他又岂会再容别人惦记?何况他和贾午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伉俪,而贾午又会时不时回趟娘家,这如果再给韩寿撞上,再来个旧情复燃,那可就不太妙了。
盒盖翻开,内里公然是一支珠花,以黄金为托,上嵌珍珠数十粒,尤以居中一颗大如鸽卵。单是这一粒大珠,代价便不下于百两银子。卫平拈起珠花看了半天,除了做工精彩,却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不过想起若芷刚才的神情,卫平的脸又沉了下来,嘲笑道:“既然只是一支珠花,你慌甚么?如果再不说实话,休怪老爷我翻脸无情!”
普通的贼当然不敢在明白日跑到太尉府来,只是韩寿却不是普通的贼,而是自家蜜斯主动招惹来的“偷香贼”,若芷又岂敢将真相奉告卫平?她却不晓得,明天夜里贾午已经向卫平坦白了统统。以是,卫平听到又有“贼”跳墙而入,不由微微一怔,沉声道:“带我去看看!”
固然四下无人,但毕竟围墙里是太尉府的后园,韩寿便非常谨慎,先解开衣带,装模作样在墙角小解了一回,确信无人颠末,这才渐渐清算好衣衫,俄然纵身一跃,双手便扒住了墙头。这处墙头他已经来回了两次,本来掉落在墙头上的一些枯枝落叶也早被他清理洁净。却不料这一次,他的手刚搭上去,便传来一阵外心的剧痛。
那处韩寿常常出入的墙头已经被插上了很多碎陶片,陶片向上的一头,卫平还特地磨了一下,立时锋利了很多。只要那韩寿把手搭上去,只怕当场就会血流如注。想像着韩寿痛苦哀嚎的模样,卫平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悄悄祷告道,韩寿兄啊韩寿兄,你既然把贾午送你的定情信物用作抵押,那是你们缘分已尽,也休怪我老卫领受了你老婆。既然如此,你就该知机而退,安安稳稳做你的司空掾,如果再对贾午念念不忘,少不得叫你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