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神情几变。
世人群情间,张敬看向了那名和尚。
“云氏商号?”程然眉头微动。
“云南之地的赤水河,不知师父可曾听闻过么?”
“云南距都城远之又远,很多在本地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旦呈现在都城,一不谨慎,就会成了神灵降罪,可见风土差别之大啊。”张敬似笑非笑隧道:“正如眼下在场世人当中,或只我这一名刚巧生于云南之地的门生晓得此中原因,而师父一心修佛,未曾听闻也属普通。”
和尚眉头狂跳。
先前站出来辨认红砂的男人思考了半晌后,俄然进步了声音道:“大人,草民半月前,曾得见云氏商号从城中运出过量量红砂岩!”
百姓们听得诧异又恍然。
有些事情虽极隐蔽,可他作为都城府尹,少不得要暗中帮手查办,是以也早就获得了一些风声。
“云氏商号的人到了?”程然展开眼睛。
本来竟另有这等奇事!
已有此意的程然点了头。
这红砂无疑就是破案的关头证据。
没错。
但是——
暴雨之夜,隐人耳目地将红砂运至护城河上游,因不想局势败露,干脆在伤了那渔夫以后又将人抛入河中,趁便制造出所谓护城河吃人的假象……
此言一出,百姓们纷繁看向了他。
一盏热茶吃尽,程大人眯着眼睛,以手指敲打茶几,捋着整件事情的头绪。
这名衙役乃是他的亲信,此时走近了两步,低声道:“大人,来的是昨夜那人……说是将诡计殛毙渔夫的凶手抓来了!”
很多人下认识地都看向了程然案上的那只琉璃瓶。
这未免也太快了,就不能叫他多歇会儿?
是啊,说到底河水变红才是最让人不安的。
“这等怪事竟还经常能够看到?”
那门生施了一礼,拿尽量简朴易懂的话讲道:“细砂确易沉于水底,正如平常泥沙一样。可若遇暴雨,又是自上流而下,便会使本来河底的泥沙被冲带而起,使得河水浑浊。这红砂自也是同理,是以才会呈现河水变红的征象。而依常理来讲,最多不过两三日,河水色彩便会逐步规复普通。”
办案嘛,向来也不能一味地死守端方。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问话声,程然也不急着拍惊堂木了。
眼下局面已经离开掌控,他还需尽快禀告师父才气够。
眼下最紧急的关头,除了那红砂的来路以外,另有昨晚向渔夫动手之人——
“没错,就是云氏商号。”男人回想着道:“约是客岁八玄月里,云氏商号往京平分号里送了一批红砂岩过来,因城中匠人多不熟谙红砂岩雕镂,以是云氏商号还请我们去帮过忙……除了云氏,京中别的商行里该当都没有这么多红砂岩的存货!”
他话中一语双关,和尚敛目道:“阿弥陀佛,贫僧孤陋寡闻,倒是头一次传闻。”
正如那匠人所言,红砂岩在京中并不时髦,如此大的用量,必不难查。
程然正想着,一名衙役俄然快步走了出去。
他将大抵所知申明,程然当即着人分了两路,一起去调取出入城货色薄,另一起则是去请了云氏都城分号的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他如何说,对方都有应对之辞,且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置于火架之上来烤……多说多中骗局!
“既然河水中掺有红砂,天然就会变色。想来,不过是有人悄悄地将大量红砂倒入了上游,借这场暴雨来故弄玄虚罢了。”那门生语气笃定而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