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眉头狂跳。
“我想起来了……”
张敬含笑反问:“师父莫不是忘了,昨日下了暴雨吗?”
本来竟另有这等奇事!
俄然听到此处,本筹算要拜别的和尚心中一阵慌乱。
是啊,说到底河水变红才是最让人不安的。
听着这番看似暖和实则其内多有暗指的话,和尚悄悄咬紧了牙关未再多言。
没错。
“不知中间是何方人士?”
程然正想着,一名衙役俄然快步走了出去。
“当然有干系。”张敬看向身侧门生:“闻之,不如你来跟这位师父解释解释吧。”
就如同河水变红之事,哪怕确是红砂而至,可自古以来却多是呈现在奇闻志怪的记录当中——便是读书人,也一定晓得此中原因。
这类事情,本就讲究一时闹至颤动,在世人没有防备之下扰乱民气……毕竟世人多愚笨,待越传越偏离实际以后,哪怕再有人出来辟谣也是无济于事——这便是谎言的好用之处。
和尚正思考着脱身之辞时,只听张敬向程然道:“程大人,如此大量的红砂,来路想来并不会难查。”
“云南之地的赤水河,不知师父可曾听闻过么?”
此言一出,百姓们纷繁看向了他。
“既然河水中掺有红砂,天然就会变色。想来,不过是有人悄悄地将大量红砂倒入了上游,借这场暴雨来故弄玄虚罢了。”那门生语气笃定而轻松。
可更加叫他措手不及的是,局势的生长之不受节制,远不止如此。
“没错,就是云氏商号。”男人回想着道:“约是客岁八玄月里,云氏商号往京平分号里送了一批红砂岩过来,因城中匠人多不熟谙红砂岩雕镂,以是云氏商号还请我们去帮过忙……除了云氏,京中别的商行里该当都没有这么多红砂岩的存货!”
“云南距都城远之又远,很多在本地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旦呈现在都城,一不谨慎,就会成了神灵降罪,可见风土差别之大啊。”张敬似笑非笑隧道:“正如眼下在场世人当中,或只我这一名刚巧生于云南之地的门生晓得此中原因,而师父一心修佛,未曾听闻也属普通。”
都城多权贵,那玩意儿表面平常,占地又不好卖,当初他还迷惑云氏商号为何会俄然想不开要在京中开卖这类赚不了几两银子的东西。
世人群情间,张敬看向了那名和尚。
暴雨之夜,隐人耳目地将红砂运至护城河上游,因不想局势败露,干脆在伤了那渔夫以后又将人抛入河中,趁便制造出所谓护城河吃人的假象……
百姓们听得诧异又恍然。
眼下最紧急的关头,除了那红砂的来路以外,另有昨晚向渔夫动手之人——
已有此意的程然点了头。
百姓们面色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