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桧刹时脊背发寒。
晨光微光落在那小童脸上,更加衬得他唇红齿白,端倪清秀。
“这几辆马车上的东西,由我庞家镖局所护送,镖在人在,还望女人包涵。”中年男人语气、神情,皆稀松平常。全不似四周诸人那般警悟。
西江月看着地上俊美小童,只觉他样貌格外熟谙,一如当日那少年。
庞檗虽算不得绝顶妙手,但亦踏足于二品小宗师境地,平常江湖侠客,能如此等闲将其击退的,并未几见。
“救我!求求你救……”马车内,突有一孩子声声响起,不过半晌又温馨下来,似是被人堵开口鼻。
本已经筹算拜别的西江月,脚步一顿,凌冽眉眼望向马车。
“若女侠没有其他指教,老朽马上就带他们拜别,决然不敢再叨扰女侠歇脚。”吴桧拱手俯身,胆战心惊陪笑道。
“这些孩子,我先带走。”西江月双指微挑,便有一枚柳叶刺向马车车辕的看管车夫脖间。
自禹州行至于此,数百里路程皆是有惊无险,未曾想到,即将功成交差之时,却碰倒了一个硬茬。
吴桧见状,当即表示部下看好马车,而后朝西江月地点方向拱手,赔笑道:“让女侠见笑了,马车内是我家那不懂事的小孙儿,方才……”
西江月眸中血丝更盛,体内气机流转翻滚不止,先前她尚能强即将其疏导、压抑,但现在那股内力之盛,反有要节制她这具身材的迹象。
西江月点头拧眉,强行闭目,尽力将体内还是不循分的一股内力疏导于双掌之上。
“自家孙儿要用绳索捆绑?堵开口舌?”西江月清寒眸光从地上小童缓缓移向车内,一样被捆绑束缚的多名小童身上。
她抬步上前,扶起那唇红齿白的小童,两人踩着方摔下的男人,上了马车,“等你们想好说辞,再来找我。”
夜幕渐淡,天涯鱼肚白渐明渐亮。
不管是提刀镖师,亦或是马车四周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老老者,皆是本能抬手遮挡,虽明知此举了无感化。
马车内,一小童趁保卫车夫分神松弛之时,俄然向前一倾,从马车车辕上摔了下来。
自从被窜改满身经脉以后,除却体内气机窜改以外,西江月发觉她的视听之感更胜先前。
她自幼不喜无妄殛毙,若非七年前娘亲无端被害,她是决然不肯学武的。
那为首男人虽对她言语轻浮,但还未到要取别性命的境地。
半晌,他们还是保持抬手格挡的姿式,但身上却无半分疼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