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尚未即位之时,便深受诸皇子夺嫡之害,故而,他最恨朝堂间的大臣们暗自结党营私,且,宋良安所凭借的,还是诸位皇子当中风评最差的五皇子。
暗害朝廷命官及其家眷,乃是掉脑袋的大罪。
一旁西朗见西延气得拂袖而去,面上并无多少神情窜改,只眸光略显无法道:“你明知延儿事事皆想与人比个凹凸,还这般气他。”
画舫上,一身白衣玉冠的男人,负手而立,似是沉浸于面前帝都繁华,倒是看也未看桥上的女子,便已乘风而去。
“无需太多大夫,仅一人便可处理此事。”尚在胡想当中的事情,却被这兄弟二人说的有板有眼。
“我们府中的章大夫。”西朗说话之时,见身边弟弟面露惶恐,这才笑道:“让章大夫制住你这小魔王,我们西府也就安生了。”
如果当今圣上细究他为五皇子招兵买马一事,宋良安背上诛九族的大罪不说,连朝中诸多官员亦会惨遭连累。
着一身华服的西延,望向院中被世人簇拥而来、言行举止却还是谨小慎微的离梓之,面上神情说不出是羡慕还是调侃。
船上,出身样貌皆比不得西延的诸人见状,赶紧恭维道:“延公子当真好福分,连乘船赏景也能惹来美人思慕。”
“何人?”西玄猎奇,人间另有这般人物?
名不见经传的户部侍郎离庆轩的嫡子离梓之,却在一夜之间成为西楚帝都当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一时风头无两。
“比试拳脚可不可。”西玄闻言赶紧点头,解释道:“我这一拳若要真是朝朝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言官们砸下去,恐怕即便我们帝都当中的大夫们皆能妙手回春,也不见得能忙的过来。”
其三,宋良安得知户部侍郎之子离梓之暗中照顾记录本身多年来贪污枉法的一本账簿前去帝都,为禹州百姓请愿,他不吝高价请来杀手,暗害离梓之一行人,幸得离家家奴忠心护主,折损了性命才堪堪护住主子;但离家大蜜斯现在仍因吃惊过分,缠绵于病榻。
“大哥,你学坏了!”即便现在已是一主帅的西玄,再度开口之时,仍不忘环顾四周,唯恐再见到章大夫呈现。
船上诸人见状当即禁声,但他们面上哑忍笑意,却格外灼目。
*
其一,宋良安为官多年一向贪赃枉法,数额竟高达千万黄金,令禹州百姓陷于水深炽热当中,且有账簿为证。
故而,近些日子向离家奉上拜帖之人,不计其数。
“并非我要气他,若他常日里能将这一半的心机用于读书、习武之上,也不至于落得本日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境地。”西玄不觉得然,持续道:“整日怨天尤人,登高踩低,只会丢了我们西家的脸面。”
其四,宋良安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更不识御赐金牌,公开抗旨,几乎杀了为西楚立下赫赫军功的西小将军的嫡出姐姐。
将军西府,前厅。
以上五条,不管伶仃拎出哪一条,皆可令宋良安身首异处。
前来恭贺西家大蜜斯西江月上山为家属祈福的官员豪绅,纷至沓来。
“父亲另有事寻我,我先去了。”西延随便寻了个借口,便出了前厅。
而那乘船之人,便是被人赞为心胸大义的户部侍郎嫡子,离梓之。
转眼不过五日,西楚帝都当中倒是风云变幻。
此事一出,对宋良安有“提携之恩”的五皇子深受其害,顷刻推戴五皇子的诸多官员大家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