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士最后一口残酒倒进了肚子里,带着熏熏的醉意说道:“你小子幸亏赋性纯良,不然干起好事来真是无师自通,幸甚啊幸甚。酒足饭饱,睡觉。”一句话说完,便一头倒在了地上,瞬息间鼾声如雷,睡得死死的。
听到这里,四毛咂摸出点弦外之音了:“听你这么一说,这些人的俸禄如果不下落在县太爷身上,岂不是就得任由他们作歹?”
“那如果万一有苦主上门如何办?”四毛脱口而出。
四毛无法的摇点头,看了看四周,烛火闪动,夜色深沉,他缓缓站起家,从香案上扯下了那一幅桌布,抖了抖香灰,搭在了王羽士身上,然后转过甚,迎着门前高悬的明月,踱出了大殿。
王羽士不待四毛脸上的崇拜之情褪去,又抛了一堆题目出来:“你晓得这些人内里谁是官,谁是差,哪些人有俸禄,哪些人没俸禄,没俸禄的靠甚么赚银子,又有哪些忌讳和坑人的把戏吗?”
“挟持胥吏,痴人说梦?别的不说,官员考成有几大项,赋税征收是按照田丁账册来的,处所钱谷和户房吏员常常是几代人的筹划,才落下个鱼鳞册,地步分别,人丁增减一目了然,但这些都是胥吏们代代相传的宝贝,毫不肯等闲外泄,县太爷犯墨客气不照端方办事的,官司打到吏部都铁定是个输。也有县太爷二五眼的,绕开钱谷和户房,亲身下乡征税,成果你猜如何着?一颗粮食都收不上来,别说地步账册了,连人毛都找不到一根,而朝廷验库的时候可不等你,日子一到还不能解付进京的,就等着丢乌纱帽吧。”
王羽士嘿嘿笑道:“我就说你小子贼精贼精的,一下就看到了关键。为甚么衙门里碰到这类无头案,都要张榜公布寻觅苦主,大要上说是为了让尸骨回籍,不做孤魂野鬼,积点阴德,实在就是在做大要文章,张榜其间如果有苦主上门,就看菜下饭。苦主孤苦无依的,就让他收敛尸身画押具结,结案了事。一旦指模盖在了衙门的公文上,天大的哑巴亏也该你咽进肚子里。”
“如果苦主不肯具结,非要伸冤如何办?”
“那就该着衙门不利,只能费心劳力了,破不结案子,苦主岂肯善罢甘休。”
四毛怔怔的半晌无语,在贰心目中,王羽士就是个邋里肮脏,好吃懒做,装神弄鬼,标准的老骗子一枚。如果要说有点过人之处,就是他验尸的技术,不过四毛以为那只是因为他卖力义庄无主弃尸的收敛,见多识广,看很多了,天然就熟了罢了,没甚么大不了的。就比如本身成日在赌场厮混,看多了三山五岳的赌鬼,听多了赌场上的奇闻异事,经历了太多的出千伎俩,厨子解牛,惟手熟而。现在看来,这个王羽士胸有丘壑,另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本领没有闪现。单凭刚才他如数家珍普通将县衙门里的人丁职司娓娓道来,就足以申明这必然是个有故事、有内秀的怪杰。
四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