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许跛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子没儿子关你鸟事,老子没儿子如何了,起码老子锅里有煮的,上面有杵的,迟早有儿子,哪像你,五十几岁的人了,荤都没开,暖脚的都没得一个,等着做孤老吧你。”胖老板娶了个老婆,求医问药十几年都没个一儿半女,最大的恨事被人当街揭短,立即火冒三丈,回敬的话也是直桶对方的心窝子。
大叔拍了拍肚子,笑嘻嘻的说道:“好儿子,还没吃饱,要不我们接着混茶社去,爹收到动静,下午春娘店子里有暗局,没准咱爷俩今儿能混个肚子圆。”
“你给我留点,我辛辛苦苦才弄来的,你倒好,一口都吃洁净了。”少年气急废弛。
一语一定,胖老板提溜着上炭的火钳就凶了过来:“你再说一遍,有本领你敢再说一遍。”
许跛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后光棍苦,人前却不伏输,被瘦子点了筋,一跳八丈高:“放屁,老子没老婆如何了,老子是不稀得娶你堂客那样的,像你堂客那样的,老子用脚捞。”
“免谈。”少年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一个本钱不掏,赢了都归你,我傻啊。”
少年端着碗,扭头就跑,引得许跛子一瘸一拐的跟着屁股撵,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胖老板悻悻的骂了句甚么,如斗胜的公鸡普通,挺着胸脯走了。一场纷争就在少年的插科讥笑中消弭于无形,只不过少年肚子里多了不要钱的一个烧麦、半碗凉粉罢了。
“我是你爹,有好吃食你不该想着你爹,贡献你爹啊。”鄙陋大叔振振有词。
对过的凉粉摊子幸灾乐祸:“我说瘦子,咒四毛早投胎,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嘉靖二十四年,沔口独一住民一千余户,至万积年间,起首是朝廷将湖广的漕粮交兑选在了此地,继而淮盐也在沔口转运,可不要藐视这漕粮和淮盐的买卖。自明以降,粮米多由川、湘运来,再加上本省部分州县运来的米谷,陕西及汉水流域贩来的杂粮,使沔口成为货源充沛的米粮集散市场。时人奖饰沔口为云、贵、川、陕、粤西、湖南到处相通,本省湖河,帆竿相属,粮食之行,不舍日夜。因为地区差价大,汉口粮市上,除官方漕运外,私商云集,范围空前,贩米动盈千万。
“去….逛…..去。”少年拖长了声,拿腔拿调的答允着,从摊子边过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捞起了一只热腾腾的烧麦,送进了嘴里,烫的直吸冷气。
少年一扭头:“你发誓矢语就像喝水放屁一样,省省吧。”说完这句话,回身就走。
“有你这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谁家爹像你如许,一天到晚占儿子便宜的。”少年看着已经见底的碗,晓得说甚么都晚了。
由此分销出去的盐占了淮盐数量的一半以上,自清初每年约销三十五六万引,又带销引盐四万道,再加上在此转运的湖南盐引,共达七十七万余引。至乾隆初年,更达到九十余万引之巨,折合下来约三亿斤的吞吐量,当时沔口鹾商典库,稀有十处之多,盐船傍汉水岸边停靠,逶迤数里不断,乃至“通津十里住盐艘,怪的河中水不流”。
“如何跟你爹说话的,没上没下的。”大叔面孔一板,摆起了架子,看到少年不被骗,转过身去作势要走,立即换了副笑容:“儿子,我可不但想着我自个,另有你娘,赢了钱我一个镚子不要,给你娘买好吃的带归去成吗?出门前我还答允她了,如果白手归去,我倒没甚么,顶多落两句抱怨,可你娘又该心气不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