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眼里放着亮亮的光,在摊开的报纸上来回扫动,寻觅着他需求的东西,他找到了,眼里的光更亮了。
天亮了,村人们还沉甜睡着,没有人会晓得,这里方才埋下一堆轻飘飘的灰......
写完‘卫铭著’,卫铭对劲点点头,把方才写下的两张稿纸整整齐齐摆放在办公桌上,他的作品又多了一篇,丑恶又厚了一层。
那是一篇短篇故事,除了本身的内容以外,还隐含着一些讽刺,故事的最后一行写着‘暗忆著’三个字。
冷娟叹了口气,看向卫铭的目光不再轻视,多了些温和以及怜悯:“我晓得你不是个作家,不是个文学家。”
“嗯,出去了一趟,我另有事,要先回家,明天见。”
泛黄的报纸还在铁盒子里噼里啪啦燃烧着,小小的书房再装不下浓浓的烟气,它们相互推挤着从窗户闯了出去,去到了一个更加广漠的六合,在那边化成轻雾散了。
把写下的稿纸叠放划一,卫铭脱手把狼藉的报纸收拢起来,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大大的铁盒子,没有盖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黑,那是火焰留下的色彩。
卫铭的身子裹在黑烟里,眼镜的镜片反着火焰亮亮的红光,可那左眼里的光却更亮,亮得比火焰更刺目,更炙热,更猖獗,也更丑恶......
卫铭回过甚,只见叶柳和汤倪迈着步走来,手上提着菜。
铁盒里的残灰垂垂褪去了红色,不再散出灼人的温度,卫铭拿起铁盒走削发门,来到屋子后边,借着亮起的天光,在黄土上挖了一个深深的洞,把灰烬倒出来,再把黄土严严实实填上。
卫铭点了点头:“有段时候没看报纸了,想看。”
“我是!”
他又拿起方才歇下的钢笔,在稿纸的最后一行,写下了‘卫铭著’三个字。
抄完最后一张报纸,再次把‘卫铭著’三个字写在最后,卫铭头顶上本来划一的黑发已经变得狼藉不堪,有力垂落下来,他的脸上也盖着一层深深厚厚的怠倦,像方才走过一段很远很远的路。
卫铭说:“你来干甚么?”
“卫校长,你返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