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云钗看着侍画额角的伤,眼眶都红了,“姐儿可不知,侍画身上也不但这些了,只怕污了主子的眼耳才不敢……”
王善武一听,内心的肝火便压不住了,右手一掀,木桌并茶水碗筷饭菜便掉了一地,他怒道:“你这烂婆娘,你这贱人!要不是你凭我这些年的运营如何落了空?”
意姐儿便脱了丝履,扭糖丝儿似的往她怀里钻,娇道:“外祖母,阿萌想吃鸡粥了。”
长公主若脱手,非是不成,只因着这事儿如果摆在明面上,便是个不敬主子的罪恶,这家生主子便是打杀了也不为过的。
罗婆子“哼”一声,批了件外套,下炕给他倒了杯粗茶,又端来些温着的饭菜,往木桌上一放,横眉道:“不就是当了个掌柜吗?若不是我奶了大姐儿,你瞧着这起子人可会看你一眼?”
用完了粥,又拿香茶清了口,长公主拿帕子替意姐儿擦了擦唇角,笑道:“阿萌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王善武没有理睬坐在地上嚎哭的罗婆子,一脚踢翻了竹凳子,回身便想走。
袁妈妈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道:“便照着囡囡说的办,到时候把人领了去见阿贺。”
意姐儿当真道:“我不肯您替我脱手整治那婆子,老是有人能够惩办她。”
长公主看着意姐儿吃着,自家也感觉极有食欲,稠密的鸡汤混着鲍鱼的美味,舌尖还残存着细滑的触感,意姐儿又紧接着舀了一口,细细品着另有炖到入口即化的鸡腿肉。
她年事不大,却一贯是个卖力的,意姐儿看她向来是心善又有些聪明的,如果明面上打杀了她后娘,到底教她尴尬过分,今后邻里间老是叫人戳脊梁骨的。别人眼中老是因着与后娘反面,便撺掇主子打杀后娘的,多少有碍名声,又谁家敢聘这般女子为妻?
袁妈妈恭敬道:“那罗婆子家那口儿倒是个无能事儿的,前些日子因着那陈大夫同令媛药堂因着诊费的事体闹得不成开交,他倒是做主聘了那大夫。那大夫行医数十年,虽则不是甚么名手,治过的病人倒是大多情愿再找他,此番我们府里的药铺子倒是收益不错。我想着克日便回了贺姑姑,提了他作掌柜。若说是品性方面倒是无甚么题目,此人对背面娘子生的阿谁独一的儿子倒是看重得很,隔几日便带在身边看着理事,帮着打理些小事体。那小子虽只十多岁的年纪,做起事情来倒是比店里的伴计也不差甚么。只传闻他待两个女儿倒不如何上心,只道:‘反恰是要嫁出去的,再如何养着也是替别人野生的。’便不大管的。只小女儿好歹亲娘照看着,也算是娇养的。这大女儿处境便难了些。”
侍画是个不幸人,只若她是个聪明的,少说也能好过很多。如果个笨拙的,便是她也帮不了她那很多。
长公主抚了抚意姐儿软软的额发,缓缓道:“囡囡想如何做呢?”
“四女人!这些字莫不是旁人代你写的罢!你临摹的可非是卫夫人!下次课再写百张交于我!”
侍画只低头冷静抽泣。
意姐儿想了想,当真道:“本是想着那罗婆子是大姐姐的奶母,我怎好越俎代庖措置她?我便想着动不了她,动她夫君还是能够的。”以大房同老太太的干系,明路上她却不肯添乱的。
罗婆子一惊,一不做二不休,便叉腰道:“你个老梆子,老娘我对你们王家但是掏心掏肺,如何?!临了了甚个事儿便怪上我了?你也不看看,凭你那爹娘两个三等,怎地能混上这件带了厨房灶头的屋子?若非我,你这命里没子的如何有能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