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学,几个姐妹便约着一道去茉姐儿的蓼风轩里坐坐。
袁妈妈恭敬道:“那罗婆子家那口儿倒是个无能事儿的,前些日子因着那陈大夫同令媛药堂因着诊费的事体闹得不成开交,他倒是做主聘了那大夫。那大夫行医数十年,虽则不是甚么名手,治过的病人倒是大多情愿再找他,此番我们府里的药铺子倒是收益不错。我想着克日便回了贺姑姑,提了他作掌柜。若说是品性方面倒是无甚么题目,此人对背面娘子生的阿谁独一的儿子倒是看重得很,隔几日便带在身边看着理事,帮着打理些小事体。那小子虽只十多岁的年纪,做起事情来倒是比店里的伴计也不差甚么。只传闻他待两个女儿倒不如何上心,只道:‘反恰是要嫁出去的,再如何养着也是替别人野生的。’便不大管的。只小女儿好歹亲娘照看着,也算是娇养的。这大女儿处境便难了些。”
“四女人不成扰了五女人……三女人也不成!”
“是呢。”云钗看着侍画额角的伤,眼眶都红了,“姐儿可不知,侍画身上也不但这些了,只怕污了主子的眼耳才不敢……”
话虽如此,却也叫贺姑姑命小厨房精美地煮些来。
她当真道:“既这般,我也不好插手你们家事,只侍画额头上的伤须得好生摒挡着,如果留了疤去今后可怎生服侍?”
“四女人!这些字莫不是旁人代你写的罢!你临摹的可非是卫夫人!下次课再写百张交于我!”
王善武一顿,踌躇半响,又折返返来。
袁妈妈只恭敬领命,内心却明白,庄子里的管事,那里比得城里当掌柜的有油水,何况日日在庄子里对那些个男人来讲,更是没有在城里有那些个兴趣。
老太太笑得皱纹都伸展了,她拍拍意姐儿的手:“如果你连手腕都不会使,外祖母才心忧你。”何况,阿萌能做到兵不血刃已经很好了。
袁妈妈却更诧异,她这一年不大见到这位表蜜斯,只传闻公主是极其心疼的,不想本日见到,公主却待这姐儿如此暖和心疼,到处指导着,也未曾有不耐。
上乔先生的课是再轻松不过的了,姐妹几个自来是不大发问的。意姐儿是因着自家有长公主教着。而清姐儿却实是不大爱学的。而茉姐儿同淑姐儿揭因着年事大了,便隐在屏背面,常日里读誊写字皆是不出屏风的。
袁妈妈叹了口气:“甭说他两个女儿,便是对他两个娘子也是这般。别看那罗婆子平常多风景,到底大女人的奶母也不止一两个,可她家那口儿手里可实打实握着些银子的。她到了家里还不洗衣做饭,端茶洗脚的活计样样都做。”
意姐儿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您会不会感觉阿萌很坏?”
长公主意了她便招招手,捏了捏她的嫩脸:“本宫的囡囡如何来了?但是午膳吃得不好?”
意姐儿想了想便要银宝和云钗拉着去到自家外祖母那边。
王善武从外院返来已快宵禁。罗丽珍躺在炕上给小女儿切香瓜。小女儿桃姐儿刚吃了晚餐,晓得今儿个她娘从内院带了三个香瓜返来,便央着要吃。
进了正院便见长公主正歪在塌上看书,外间小花厅里的一桌吃食看上去也没动几筷子。
袁妈妈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道:“便照着囡囡说的办,到时候把人领了去见阿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