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道:“既如此,我瞧着他倒是个有才调的。我前几日听前几日贺姑姑言,底下有个庄子缺了管事的,只因着前头管事的贪了些粮食果实的,便先叫他去。”
意姐儿听罢,又捻了小块胭脂糕咬了两口,她听到这些不恭敬也未曾多愤怒,未曾放在心上的人也不值得她活力。
祖孙两个靠在一块儿说了会子闲话,又提到了侍画的事情,意姐儿踌躇一下,拉着长公主的袖子道:“我到底也不觉着多活力,只侍画是我的婢子。”
大朝晨的,几个姐儿都是极精力的,只坐着听乔先生教课倒是极无聊的。只因着她们具是女孩家,生来不消读甚么圣贤书,乔先生只教她们通读几遍,如果有题目便可发问,若没有,只读到放学。
意姐儿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您会不会感觉阿萌很坏?”
侍画只低头冷静抽泣。
意姐儿便脱了丝履,扭糖丝儿似的往她怀里钻,娇道:“外祖母,阿萌想吃鸡粥了。”
长公主不语,只慈和地看着意姐儿道:“阿萌瞧着该如何办?”
“四女人若不是好学之人,多少也跟着其他几位蜜斯读些,今后也能明理。”
王善武没有理睬坐在地上嚎哭的罗婆子,一脚踢翻了竹凳子,回身便想走。
意姐儿当真道:“我不肯您替我脱手整治那婆子,老是有人能够惩办她。”
袁妈妈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道:“便照着囡囡说的办,到时候把人领了去见阿贺。”
“四女人,此处的‘射’,并非此音也,其声‘易’也。”
意姐儿只一笑,便叫金珠带着一小盒子荷香续玉膏子同侍画一道回她家去,又准了她三日的假。
用完了粥,又拿香茶清了口,长公主拿帕子替意姐儿擦了擦唇角,笑道:“阿萌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是呢。”云钗看着侍画额角的伤,眼眶都红了,“姐儿可不知,侍画身上也不但这些了,只怕污了主子的眼耳才不敢……”
罗婆子一惊,一不做二不休,便叉腰道:“你个老梆子,老娘我对你们王家但是掏心掏肺,如何?!临了了甚个事儿便怪上我了?你也不看看,凭你那爹娘两个三等,怎地能混上这件带了厨房灶头的屋子?若非我,你这命里没子的如何有能有儿子?!”
意姐儿却不肯让茉姐儿觉着,自家仗着老太太的心疼便恃宠打杀她的奶母。如此因小失大的事情她自来不爱做。
王善武一听,内心的肝火便压不住了,右手一掀,木桌并茶水碗筷饭菜便掉了一地,他怒道:“你这烂婆娘,你这贱人!要不是你凭我这些年的运营如何落了空?”
话虽如此,却也叫贺姑姑命小厨房精美地煮些来。
“乱世百姓,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承平天子,上召夫景星庆云之祥。”
她当真道:“既这般,我也不好插手你们家事,只侍画额头上的伤须得好生摒挡着,如果留了疤去今后可怎生服侍?”
罗婆子“哼”一声,批了件外套,下炕给他倒了杯粗茶,又端来些温着的饭菜,往木桌上一放,横眉道:“不就是当了个掌柜吗?若不是我奶了大姐儿,你瞧着这起子人可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