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之下,原是三房一个向来得宠的姨娘诊出又有了,许氏本是好强之人,却因着体弱,自家一个孩子也养不出,内心头到底郁结。
蒋氏内心对劲了,也不想同她打这口舌官司,只当闻声了前半句,点点头道:“那我就感谢大嫂了,若没甚么事体,再坐着喝些茶罢,我们也好久未曾说知心话了。”
芸姨娘顿时邪火一上来,便撺掇上秦正兰了。
小洲上,意姐儿几个也正陪着姵姐儿说话。姵姐儿本就胆量不大,赶上本身姨娘把母亲给气得小产了的事儿了更是慌了神,连早膳都没吃几口。她生的肥胖,现在哭起来也似小猫嘤咛,叫人听着顾恤。
这日,多氏将将醒来洗漱着,碧雪便在一旁道:“太太,昨儿个夜里,三太太见了红了。”
却说芸姨娘这甫一有孕身边的陈婆子便建议道:“这如果个男胎了,看着三太太如许儿一定不会为了将来母子连心,做些去母留子的事体。便是顾着姵姐儿的面子,把您配到庵堂念佛也是不值当的。我看着,这孩子非论是带把儿的还是个弄瓦的,您都得留在身边,今后也该有个保障。”
这厢多氏手头虽多了些伴计,可百芳宴的事体确是实打实地落了她手里。她本想着到蒋氏那头好生夸耀一番,可蒋氏确一脸朴拙道:“我也不给嫂子甚么重活,三房的事体都给了你筹办,姵姐儿那头又烦着您顾问,这百芳宴我却不能再让您累着了,采买的事体嫂子不必忧心,只排些坐次便好,到时候一样儿是嫂子的名头。”多氏本想着靠采买敛些财的,不想竟叫蒋氏一句话堵了归去,又说得仿佛自家占了便宜似的,不由有些气短,且这排坐次的伴计在多氏看来却最是累人的,她出身小门小户的,虽嫁出去几年都城几家夫人相互间的阴私龃龉,晓得的却未几,排得不好了,少不得要获咎人。
芸姨娘这些年在三房,除了许氏腰板最粗的便是她了,昔日里多些绸缎,多些吃食头面的,许氏也就忍了,谁叫自家夫君的心是偏的
至于芸姨娘,长公主以调拨主子,不安于室为名,把她送去了庄子里,她肚里的孩子,等生出来再接返国公府。
她自家未曾脱手,许氏自家倒是状况百出。
豆腐的美味都叫那散炒的咸蛋黄吊了出来,又撒了几滴特质的香醋,配着一小碟万年青,倒是食欲涨了很多。
日子久了,芸姨娘不免有些自视甚高。说到这儿,如果只要了身孕这事儿,还不至于令许氏悲伤到滑胎。
这关头,她自家没儿子,那里硬气得起来可不但要分吃喝,还要养孩子,许氏便是一万个不乐意了。现在她的身子固然一定不能生,但还是把庶宗子攥在手内心更放心些。
那头芸姨娘正跪在屋外的青砖上,寒气一丝丝侵入膝盖,她却已经连抽泣都不敢了。芸姨娘的丫环只敢焦心肠干站着,老太太让跪的,便是她们三爷来了也只能跟着跪。
多用倒是真的,姵姐儿在许氏身边自来用饭只要五六分饱便不叫吃了,便是要养出纤细的身材来才好出挑。
多氏只嗤笑两声儿,心想着那便是怪三房自家没福分,又是个猪脑筋,这正头太太叫个贱妾闹成这般更是少有。想起常日里许氏同自家斗得乌眼鸡似的,到底是个没卵用的,这下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们三房自家闹得高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