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儿吃饱喝足后,表情倒是好了些,可仍旧有些不安和惊骇。
长公主曾说甚么,要如何奢着养闺女儿都是大房自家的事,她管不着,也不肯多管。只把多氏叫到身边来,淡淡道:“本宫分歧你打哑谜,这大姐儿的婚事儿既然你有了主张,今后是好是坏,便不必过问本宫。茉姐儿是长孙女儿,这添妆的银子,本宫这头天然一分很多,同二丫头几个普通分量。”
但是事情闹大了,长公主毕竟是要出来拿主张的。
这日晨时,意姐儿正给长公主逼着写大字,她一日里头便要写满十张大字,不管刮风下雨,这大字是不能停的。意姐儿内心正叫苦不迭,面上也摆出一张苦瓜脸,手上却不敢停的,如果停了便要叫一旁的贺姑姑打板子了。
国公爷瞧着爱妾这般,也是心疼,考虑两下道:“不若把这羊脂玉匀了给茉姐儿,我再叫下头打套赤金头面给四姐儿。”
大房一家子连同国公爷和那朱姨娘这事情做得却不道地,大舅母虽是茉姐儿的母亲,这相看人家的事体如何也须得报了给老太太才是,这般闷声不响的就谈婚论嫁,到底吃相丢脸了些。
意姐儿定了定神,小胖手抓着笔把还差两笔的大字儿写完了,便丢了羊毫。
朱姨娘得了好处便见好就收,只含胸上前服侍着国公爷吃糕点,又婉声道:“您可多用些罢,这山药糕是最轻易克化的,吃着又酸甜味实足,妾身也喜好着呢。”
然,这几日本是相安无事,事情便出在清姐儿头上。
清姐儿在一边鲜得舌头都要掉了,烧麦里头的肉末吸足了虾仁的美味,和着蛋皮一道吃着,更是要流出汤汁来。她赶紧吸一吸,舌头都要给浓烈鲜香的汁水烫得发麻。因着上头装点了些许辣子,嘴里又透出些微微的辛香来。
清姐儿是三月里的生辰,她娘家便一早儿送了生辰礼。旁的不说,便是些小女孩爱玩的小玩意儿,只一匣子璞玉便是事头了。
意姐儿在一旁点头,请长公主。
长公主这些年虽偏着二房多些,但是此事关乎国公爷和朱姨娘,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便更不想见着国公爷和朱氏了,正可谓眼不见心不烦。
这日朱姨娘恰好得了信,端着盘枣泥山药糕婷婷袅袅地进了国公爷的书房。国公爷知是她来了,却也不断手,边练大字儿边随口道:“你瞧瞧老二媳妇娘家给四姐儿送的生辰礼,倒是疼她的。”
清姐儿坐在小圆凳上,一边抽泣一边拿小银勺舀凉糕吃,清甜光滑的口感和豆沙汤的津润味道很快让她愣住了抽泣。润雪拿着块凉水冲过的白绸帕子心疼地为自家姐儿捂着脸。
二房的觑着长公主眼色也只当甚个都不知,只日日待大房如常,连同淑姐儿姐妹两个也一句不问的。三房太太许氏连个亲生的都没有,目睹这几房都开端谈婚论嫁起来,心中更不知是甚么滋味,干脆闭门不出,放心养小月了。
这头清姐儿跑着跑着竟到了小洲上,正撞见意姐儿带着两对丫环赶过来。
国公爷听着便拍拍她细滑的手拉着她一道吃,见她极其顺服温驯的模样,内心也舒坦,便道:“我半生兵马得来的爵位,天然是想给谁便给谁,老迈是最得我意的孩子,茉姐儿也是我最看重的孙女,你不必怕。”
清姐儿气得眼眶都红了,顿脚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