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茉姐儿也悠悠转醒。罗婆子几个看她醒了不由欣喜:“姐儿可醒了?感受可好些了?那好事儿的四姐儿已经叫重罚过了,奶奶还叫二房的赔了一千两银子。”
茉姐儿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内心信了大半,虽另有些踟躇,觑着母亲的眼色也不敢再说了,只拿了乌黑的药汁子来喝了半盅。
很快,院子外头便响起一声一声清脆的戒尺拍打皮肉的声音,听很多氏心肝儿都在颤。
朱姨娘当下惧到手也在抖,只牵着国公爷的衣角,荏弱低着头。
长公主:这些小辈当真烦人。
长公主也不拿正眼瞧他们二人,只牵着意姐儿的小手,冷声道:“朱氏,聒噪,赏五十戒尺。”
一边的朱姨娘感喟一声道:“四姐儿好歹年幼了些,虽不知礼数,按妾身看,好好教养着还是能像个闺秀模样的,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
长公主道:“老二媳妇备下一千两银子,算是些许赔偿。”
多氏仍旧不对劲:“老太太莫见怪,媳妇也是心疼我家大姐儿,她吃了这般苦头这些……怕是不敷还的。”金银铜锭一个没见着,算甚么诚意。
蒋氏那里能听一个妾指责自家女儿,何况“闺秀”被一个妾提点出来实在是有些有辱门楣了,当即对国公爷屈身道:“是媳妇未曾管束好女儿,求公爹给媳妇个机遇,让我亲身教她改过。”也好过叫劣等人屈辱了。
长公主放下银著,对意姐儿道:“阿萌可知为何要罚清姐儿做一百件绣活?”
茉姐儿想了想,柔声应了。
多氏脸上像是给火烧了,可却连长公主的脸也不敢看一眼。这时候,一边的国公爷终究发话了:“这抄《论语》免了罢,我瞧着大媳妇经验得也不是没有事理。”
蒋氏低着头,心道:“这《训蒙文》是给年幼的孩子开蒙用的,现在叫多氏抄也就是说她没教养、不识礼了,看多氏这模样摆了然是没读过的,实在替她害臊……”
蒋氏恭敬垂首道:“儿媳未曾教养好四姐儿,实在该罚,只盼婆母罚得重些,好叫四姐儿明理。”
国公爷面色丢脸地被扶着坐下,胸口那串闷气如何也排解不出。
长公主话说到一半,似是将将重视到国公爷还站着,表示贺姑姑:“本宫竟然忘了给老爷加座,快去筹办着。”
长公主面色稍缓,沉声道:“既如此,清姐儿禁足半年,抄《女则》五百遍,另罚为大姐儿亲手绣满百件绣件赔罪。”
多氏:“……是。”再掰扯下去丢人的但是本身。
多氏又眼眶一红:“我儿真真是薄命的,现在清姐儿这般作践本家姐妹,二弟妹还回护着,倒是不拿我儿当人看了,公爹可为我儿做主。”说罢又要跪下叩首,被国公爷拦了。
多氏瞧她气色也松了一口气,见她要下地,忙按着她道:“你莫下地,我瞧着还是躺足了一月罢,恰好疗养身心,等百芳宴开了也好叫那些个夫人太太瞧瞧,何况你好得快了不免叫人说我们大房的闲话。”
长公主叫贺姑姑扶着,看也不看一眼国公爷,一起上了主位。
意姐儿歪头想了想,道:“约莫是教四姐姐学会忍耐罢。”
一旁立正的清姐儿盯着本身的鞋尖,心道:“……”她只是在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