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大厨房里,李婆子天然眉开眼笑接过了赏钱,往年要说做这鱼酱也只周善家的自家做着,长公主向来十足给了二房的蒋氏,因着蒋氏同二房几个哥儿姐儿都爱这口。不成想本年做的,长公主竟也收下了,给了这般厚的赏钱。
周善家的也笑起来。
想着便让金珠又打赏了周善家的一吊钱,叫她多做几盒子。
红笺内心气不过,便拿茉姐儿说事:“我本是要给我们姐儿拿枣泥山药糕来的,安知你们这般懒惰!”
这日,意姐儿同长公主正吃着早点,便听着外头大丫环道那头周善家的同大厨房的李婆子一道整治了两罐子鱼酱来。意姐儿眉开眼笑道:“这下我能够就着粥吃了,能够多吃半碗呢。”长公主的早膳向来最是平淡简朴的,只吃些放了五谷、干枣的粥同两三道精美淡口的小菜,最多再加两个银丝卷来,只因着早上吃些重口的于摄生也倒霉,倒是意姐儿每日虽都有七八分饱了,却败兴味。
比及鱼酱上来了,看着里头另有些剁碎的红椒,里头拇指大小的鱼,肉质倒是极鲜嫩,大略是加了些甜酒,吃着倒是有些甜口又酸辣,配着厚粥拌着吃或是夹在银丝卷里头拿在手里吃着都是极香的。
李婆子也未几说,便叫两个小门徒拿了个小竹筐子盛了些给周善家的。
便是那大房那头的红笺来了,红笺是多氏那大丫环碧雪的干亲,故而被安排在茉姐儿那头当了个二等,有了这大丫环当干亲的给她派的活计老是轻省有好处的。
李婆子倒也利落,一双木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斜了眼睛看着红笺道:“哟?有的人倒爱堂屋里挂兽皮,我们不过吃些主子的边角料来,有的便想着与主子同吃同喝了?”
李婆子拿了半碗剩下的鱼酱出来,啐道:“我在这大厨房做了这些年,好轻易有了本日这些,叫我软了身材去小厨房,那是不能的。”她那不争气的两个女儿还在大厨房,叫她如何能舍了她们去。
若说国公府的丫环,那一等大丫环便是大家相称的,日日午膳时给的配菜点心具都是极好的,有个三菜一汤也不希奇,畴前另有两盘子点心的,背面叫蒋氏晓得了便蹙了眉,叫抹了。
意姐儿没有叫丫环探听长公主的风俗,本日又正幸亏玩绳戏,故而也不晓得,何况长公主多是深居简出,除却去宫里找皇兄喝喝茶,这几年也不大见人了。
周善家的道:“我瞧着大厨房新进的大枣确是新奇,不若我饶些去,我也好预备着给老太太那头的姐儿送去。”
意姐儿瞧着本日端上的点心,不由:“咦。”了一声。
意姐儿每样都吃了一两块,都觉着不错,若说喜好,还是双色夹心的吃着更风俗些。
意姐儿上完早课正叫金珠和银宝拿了绳索,陪她玩绳戏。
周善家的鼻子里哼哼两声,拿腔拿调道:“我的老姐姐,也只你们这些大厨房的这般了,我们那儿的……”说罢啧啧两声。
周善家的一回小厨房便忙乎着做起了枣泥山药糕,方才李婆子做了,倒是给她了些许灵感。
章脩颐微微一笑,温声道:“令姝年纪尚幼,这般已是极好。”
意姐儿到底年纪小,自家提着个三层的檀木盒子也有些吃力,差些便要滑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