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说年前姐儿的乳母张氏也是因着代姐儿打发几个丫环,又管吃食又管银钱还和老太太磨着些长公主送来的布料插戴的,便被老太太打发了走。
回到院子里,叫金珠带着银宝下去梳洗着,叫上新来的云钗服侍着,便见着小丫头子来报,长公主明日要驾临府中。
何况另有那位表蜜斯一道,如果姐儿有些甚么好的,不免又要看上,故金珠儿每日遴选穿戴也要花上三炷香工夫,且如果老太太觉着穿戴得奢了,她们这些下人又要扣月例。
大姐儿不觉得意,持续吃早膳。
轻声喊了不下十次,内里小小的人影才翻了个身儿,含混道:“金珠儿,是不是该起了?”
徐婆子三十不足,因着样貌不聪明,笑起来又是满口的黄牙,家里主子也不肯在跟前用她,熬了小半辈子也不过是个外院看洒扫的。生个大闺女儿素蕊倒是平头正脸的,干活也敏捷,太太活着的时候还曾汲引来进正院做粗使,眼看着过个几年能步步高升,太太却过了身儿。老太太便又打发还来做了个最次的洒扫丫环。
吕王氏对着看着大姐儿头上身上穿戴扫了两眼,见着没多少金银的事物内心也对劲。只看着那两支羊脂白玉的小簪子内心悄悄咂舌,她来了都城这些年,也只见着那长公主和自家媳妇儿戴过这羊脂白玉。别的几个小官家的老太太靠着儿子的俸禄和本身的嫁奁也未曾戴过,可见这玉石值钱,就是有约莫也是压箱的,不舍得戴呢。心下觉着金珠儿给大姐儿插戴这些超出了她这祖母去,不由不快,便只淡淡地叫给姐儿添上副碗筷来,对着大姐儿也未几问。
大姐儿也一声不响地跟着起来,卯时也只那农户家的闺女比这更早些。大姐儿才三岁竟也忍得住不哭不闹,由着金珠牵着她去了老太太住着的春晖院。
偏生一边的荷姐儿道笑着开口道:“mm明天打扮倒是极精力的,那白玉的小簪子看着真真是都雅。”说着又凑畴昔用手抚了抚大姐儿头上的羊脂玉簪,只觉触手生温。
桌上放的一屉金团子和鸡豆糕,并两碗燕窝粥和几碟子小菜。那金团子做的金灿灿的元宝模样,内里包着些鲜菇肉末的,配着糯米的皮子吃着也格外苦涩。大姐儿内心莞尔,老太太实在是爱财的,就连这金糕子银鱼的也是隔着几日便上。
素蕊有些惶恐地接过白玉簪子,这可够他们一家子在吕府上吃喝十几二十年了,便刚要伏地,一旁插着金嵌玉荷花簪子,瓜子儿脸盘的丫环便笑道:“大姐儿给的,你便部下罢。主子给的东西千万没有不受的理儿,看得起你哩!”
徐婆子只感喟两声,又拉着素蕊的手捂暖了,一边整着她的衣裳一边道:“老太太想着要从院子里拨出两个二等,奉侍大姐儿去。虽现在也不是照着太太在时的例子了,每月只八钱银子,倒是个实在活儿,你去了不说月例比你老子娘多,就是打赏也可比现在翻几倍。”说着便似看着银钱普通咂咂嘴。
终是因银宝儿穿得素旧,没真儿个抱,但也足以让满院的丫环晓得姐儿喜好她。
大姐儿心道,记得畴前素蕊最是温厚诚恳的,跟着去了侯府,日日给本身试着饭菜,干活也最是卖力的,身子就是一向不好轮值也不偷半分闲的,可毕竟是根柢差些,早早便因着那几味□□去了,记得走时还拉着金珠儿说舍不得奶奶,还没比及有小少爷便去了,不忘交代给奶奶做的衣裳另有一半,用的甚么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