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老太太初时还回不过味儿来,等反应过来了便冲动地直颤抖,当即抖抖索索地便要叫丫环给她换衣,她要亲身去接人。
陶理轩忙移开眼,也不再去瞧意姐儿和阿蕴,暖和地叫下人带着她们去那鱼具,又说本身正算账册,叫她们最多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不能到鱼塘西边去玩。
听闻连开了三四个月,老太太虽还是不见好儿,可也没放手畴昔。背面才等来了一个朱紫,听闻那朱紫手头可有令媛药书,能医疑问杂症,半月间陶老太太就能下地走路了,病也去了一半。陶家感念上天仁慈,千里粥棚连着搭到今时本日。四周的百姓听了陶家的名号谁不伸出个大拇指来,连赞陶家一家子孙都是孝敬慈悲的!
意姐儿抛去在都城里拿的闺秀架子,玩起泥巴也是其中妙手,愣是挖了小半筐子蚯蚓红虫,又瞧见阿蕴浑身鸡粪味笑得直不起腰了。阿蕴瞧这小促狭嘲笑她,扑上去便拿一手的鸡粪抹了意姐儿一头一脸。一时候两人又满院子丢鸡粪,意姐儿更是玩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的还不忘往阿蕴脑袋上用力糊泥巴。
陶理轩一身鸦青色直缀,生得一副暖和疏朗的好模样,津润的音色缓缓地给长公主和意姐儿报告几件不大不小的趣事儿,又跟长公主和意姐儿保持一臂之距。他晓得这都城来的女眷和青州的天然是分歧的,青州女子多开朗旷达,都城的女子多高雅内秀,故而说话做事儿虽有两分靠近,却还带着八分礼数在。
陶理轩对意姐儿温文一笑,道:“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我还怕你不风俗,现下瞧着你们玩得还挺欢实。”
陶理帮手足无措地站在她们身后,不是说要恭敬还要靠近嘛!他昔日便是这么扶着祖母的啊……他眼瞧着二弟满面温文地引着那老太太和她身后的少女进了大门,又赶快在背面跟着。
二人叙完了旧,才拉了手坐在榻上。陶老太太叫来几个子孙媳妇,叫他们拜一拜长公主。因着长公主身份高贵,这趟出来因着各式不便,便未曾对陶家人通过身份,此番只说这是都城来的蒋家老太太,乃是陶老太太的亲戚。
阿蕴忙捂住他的嘴,脸红得快滴出血来,顿脚道:“臭哥哥!问你要东西倒揭我的短!我不睬你了!”
等拜完了,陶老太太便拉了意姐儿到跟前,一时摸了摸她细嫩的小脸,一时对着长公主道:“这孩子倒生得一副好模样,金玉一样儿的人,我瞧着便喜好!”说着又叫丫环开了箱,翻出她的安然锁来要相赠。
二人又不得不又偷偷摸到阿蕴的院子,把一身泥巴洗洁净了,才提着两个筐子,带着鱼具到陶理轩院子里垂钓去。意姐儿这趟来定然是没带垂钓杆子的,只阿蕴却说问她二哥要便是。
意姐儿下认识地伸手抚了抚锥帽,朝他悄悄点了点头。
陶理轩见她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来,便移开眼睛不敢再看了。
阿蕴是个直性子,说做就做,她身边的小闺女们都是能跑能跳,能玩能闹的,她就觉对劲姐儿定然也是这般!意姐儿略踌躇一下,卷起裙角也跟着吭哧吭哧地跑起来。
这日晌午,陶二太太正在屋里服侍着陶老太太用午膳。老太太虽说病好了,可这胃口仍旧是差的,一日也吃不下几粒米儿,奉上来的菜色大多是原封不动地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