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西游记 > 第15章 蛇盘山诸神暗佑 鹰愁涧意马收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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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渔撑开筏子,如风似箭,不觉的过了鹰愁陡涧,上了西岸。

泛博真如登此岸,诚恳了性上灵山。同师进步,不觉的红日沉西,天光渐晚,但见:淡云狼籍,山月昏蒙。满天霜色生寒,四周风声透体。孤鸟去时苍渚阔,落霞明处远山低。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三藏在顿时遥观,忽见路旁一座庄院。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能够借宿,明早再行。”行者昂首瞥见道:“师父,不是人家庄院。”三藏道:“如何不是?”行者道:“人家庄院,却没飞鱼稳兽之脊,这断是个古刹庵院。”

三藏教行者解开承担,取出大唐的几文钱钞,送与老渔。老渔把筏子一篙撑开道:“不要钱,不要钱。”向中流渺迷茫茫而去。

三藏甚不过意,尽管合掌称谢。行者道:“师父休请安了。你不认得他?他是此涧里的水神。未曾来接得我老孙,老孙还要打他哩。只现在免打就彀了他的,怎敢要钱!”那师父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刬着马,跟着行者,径投通衢,奔西而去。这恰是:

“师父,鞍辔奉上。”三藏见了,欢乐领受,教行者拿了,背上马看,可相称否。行者走上前,一件件的取起看了,公然是些好物。有诗为证,诗曰:雕鞍彩晃柬银星,宝凳光飞金线明。衬屉几层绒苫迭,牵疆三股紫丝绳。辔头皮札团花粲,云扇描金舞兽形。环嚼叩成磨炼铁,两垂蘸水结毛缨。行者心中暗喜,将鞍辔背在顿时,就似量着做的普通。三藏拜谢那老,那老仓猝搀起道:“惶恐!惶恐!何劳称谢?”那老者也不再留,请三藏上马。那长老出得门来,攀鞍上马,行者担着行李。

此去行有两个月承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虏虏、回回,狼虫豺狼。工夫敏捷,又值初春时候,但见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师徒们行玩春光,又见太阳西坠。三藏勒马遥观,山凹里,有楼台影影,殿阁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边是甚么去处?”行者昂首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们赶起些,那边借宿去。”三藏欣然从之,放开龙马,径奔前来。

行者闻得,急纵云跳到空中,对他大呼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如何生体例儿害我!”菩萨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丁宁教他救你性命,你如何不来谢我活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行者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来,让我清闲安闲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经心极力,伏侍唐僧便罢了;你如何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刻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甚么紧箍儿咒,着那老衲人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也?”菩萨笑道:“你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诳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畴前撞出祸来,有谁收管?须是得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路哩!”行者道:“这桩事,作做是我的魔头罢,你如何又把那有罪的孽龙,送在此处成精,教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此又是纵放歹报酬恶,太不善也!”菩萨道:“那条龙,是我亲奏玉帝,讨他在此,专为求经人做个脚力。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怎历得这万水千山?怎到得那灵山佛地?须是得这个龙马,方才去得。”行者道:“象他这般惊骇老孙,潜躲不出,如之何如?”菩萨叫揭谛道:“你去涧边叫一声‘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你出来,有南海菩萨在此。’他就出来了。”那揭谛果去涧边叫了两遍。那小龙翻波跳浪,跳出水来,变作一小我象,踏了云头,到空中对菩萨礼拜道:“向蒙菩萨摆脱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闻取经人的音信。”菩萨指着行者道:“这不是取经人的大门徒?”小龙见了道:“菩萨,这是我的仇家。我昨日腹中饥馁,公然吃了他的马匹。他倚着有些力量,将我斗得力怯而回,又骂得我闭门不敢出来,他更未曾提着一个取经的字样。”行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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