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徒进得城来,只见贩子上人物划一,风景闹热,早又见凤阁龙楼,非常绚丽。有诗为证,诗曰:外洋宫楼如上邦,人间歌舞若前唐。花迎宝扇红云绕,日照鲜袍翠雾光。孔雀屏开香霭出,珍珠帘卷彩旗张。承平气象真堪贺,静列多官没奏章。三藏上马道:“门徒啊,我们就此进朝倒换关文,免得又拢阿谁衙门费事。”行者道:“说得有理,我兄弟们都出来,人多才好说话。”唐僧道:“都出来,莫要撒村,先行了君臣礼,然后再讲。”
当饭吃哩!是那边土块捘的,这等轻易?咄!快去!没有!”行者笑道:“百十丸儿也罢。”老君道:“也没有。”行者道:“十来丸也罢。”老君怒道:“这泼猴却也缠帐!没有,没有!出去,出去!”
这行者引唐僧站立在白玉阶前,挺身不动,那阶下众官,无不悚惧,道:“这和尚非常愚浊!如何见我王便不下拜,亦不开言呼祝?喏也不唱一个,好大胆无礼!”说不了,只听得那魔王开口问道:“那和尚是那方来的?”行者昂然答道:“我是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奉钦差前去西域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求真经者,今到此方,不敢空度,特来倒换通关文牒。”那魔王闻说,心中作怒道:“你东土便如何!我不在你朝进贡,不与你国相通,你如何见吾抗礼,不可参拜!”行者笑道:“我东土古立天朝,久称上国,汝等乃下土边邦。自古道,上邦天子,为父为君;下邦天子,为臣为子。你倒未曾接我,且敢争我不拜?”那魔王大怒,教文武官:“拿下这野和尚去!”说声叫“拿”,你看那多官一齐主动。这行者喝了一声,用手一指,教:“莫来!”那一指,就使个定身法,众官俱莫能行动,端的是校尉阶前如木偶,将军殿上似泥人。
孙行者跳出来道:“那和尚,不要这等惊奇,这本是乌鸡国王,乃汝之真主也。三年前被怪害了性命,是老孙彻夜救活,现在进他城去,要辨明邪正。如有了斋,摆将来,等我们吃了走路。”
“既如此,收了去罢。若不是菩萨亲来,决不饶别性命。”那菩萨却念个咒,喝道:“牲口,还不皈正,更待何时!”那魔王才现了原身。菩萨放莲花罩定妖魔,坐在背上,踏祥光辞了行者。
师父既不认得,何劳吃力?你且忍些头疼,叫我师父念念那话儿,我与沙僧各搀一个听着。若不会念的,必是妖怪,有何难也?”行者道:“兄弟,亏你也,恰是,那话儿只要三人记得。原是我佛如来心苗上所发,传与观世音菩萨,菩萨又传与我师父,便再没人晓得。也罢,师父,念念。”端的那唐僧就念起来。那魔王如何知得,口里胡哼乱哼。八戒道:“这哼的倒是妖怪了!”
行者笑道:“端的没有,我问别处去救罢。”老君喝道:“去!去!去!”
他放了手,举钯就筑。那魔王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好八戒,喝一声,也驾云头赶上,慌得那沙和尚丢了唐僧,也掣出宝杖来打,唐僧才停了咒语。孙大圣忍着头疼,揝着铁棒,赶在空中。呀!这一场,三个狠和尚,围住一个泼妖魔。那魔王被八戒沙僧使钉钯宝杖摆布攻住了,行者笑道:“我要再去,劈面打他,他却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等我老孙跳高些,与他个捣蒜打,成果了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