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季昭笑笑,没说话。顾老太太见他神思深沉,晓得他有话说,便摒退世人,笑着和他问起顾至:“元郎也老迈不小了,你和他一贯靠近,倒是替我劝劝他,早点儿娶了亲才好。”顿了顿,又道:“另有你,一贯心机重,我这个老太太说话怕你嫌烦,不如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你身边多加照顾,给祁家留了香火是一,你也能多少畅怀是最要紧的。”
“咳,不都说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如果爷当真中意周三女人,只要周家同意……”
顾老太太见他精力不好,不免问起他的身材。
略做梳洗,他便歪在榻上安息。小厮出去回话:“陆大人刚才叫人送了信儿,周三女人那边的费事已经处理了。”
顾老太太便道:“既累了就好生歇着,如何倒又出门?我晓得你有孝心,可也不表现在这上头。”
周琳琅谨慎的道:“他于女色上不太谨慎,贪婪不敷不说,却又敢做不敢当,临了做了缩头乌龟,还把任务都赖到一个女人头上,如许的人,真的值当一交?”
祁季昭有些严峻:“不瞒外祖母,我倒确切是为着这事来求您的。”
祁季昭神采红了红,却忍不住问:“嗯?”
祁季昭抿了抿唇,道:“不知元备可有中意的女人?”
点到即止,周琳琅并不肯多说。崔公子也是个明白人,看了看那箱银子,笑了一笑,朝周琳琅拱手:“本日冒昧,还请周三女人恕恩,不打搅了,告别。”
小厮察颜观色,见祁季昭似是表情不好,不由的劝道:“爷年纪也不小了,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如果有了中意的……不如请老太太做主?”
祁季昭揣摩了一夜,第二天去见顾老太太。
崔公子笑道:“他年纪又不大,再缓几年也使得。”
祁季昭挥手:“下去吧。”
何必衷情于如许的女子?
周琳琅话中有话,且不吝用重金砸他,崔公子固然不甘心被她当枪使,可到底猎奇,他问周琳琅道:“如何个做事顾头不顾尾法?”
这位崔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啊。
周琳琅轻叹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来,我原也不想拆他的台,污他的名……”
只是这话不好同一个小厮说。
崔公子不无讽刺的道:“这么说,周女人纯粹只是善心了?”
他垂垂淡了心机,沉了脸。
“爷有甚么可担忧的?只要嫁过来,天长日久,总能生出情分来,到时候爷又有人照在,又能得偿所愿……”
周琳琅悄悄一笑,道:“那倒也不是,大略是大堂兄胸有成竹吧。”
“他?整天不着调,那里顾得上这个,倒是你……”
“爷,您是这么多幼年与女人家来往,怕是连最根基的情面油滑都忽视了,周三女人毕竟是个女人家,面皮薄,哪有您这么直不愣登提甚么娶不娶的?”
不是没被人回绝过,可因为回绝的人是她,他这心就仿佛被她攥在了手心,有一种压抑的痛苦。
“爷,小的僭越,说句不该说的,您本日就不该和周三女人直接求亲。”
可贵见贰表情好,那小厮道:“要说谢,周三女人这份谢礼也太轻了些,爷几次三番的救她,她就算做牛做马也是该当的。”
祁季昭也是一愣,随即苦笑。或许劈面和她提嫁娶一事确切是他冒昧,但她不肯意的态度做不了伪,即便托了外祖母去周家提亲又如何?她不肯意,他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