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见他肯上道,当下也就没踌躇,道:“别的我也不甚清楚,但我大堂兄结婚多年,膝下一向无子,祖母和大伯母都非常焦急,不过大堂兄却压根没当回事儿。”
不是没被人回绝过,可因为回绝的人是她,他这心就仿佛被她攥在了手心,有一种压抑的痛苦。
沉吟半晌,他问那小厮:“你也感觉,她会同意?”
小厮察颜观色,见祁季昭似是表情不好,不由的劝道:“爷年纪也不小了,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如果有了中意的……不如请老太太做主?”
“爷有甚么可担忧的?只要嫁过来,天长日久,总能生出情分来,到时候爷又有人照在,又能得偿所愿……”
何必衷情于如许的女子?
祁季昭也是一愣,随即苦笑。或许劈面和她提嫁娶一事确切是他冒昧,但她不肯意的态度做不了伪,即便托了外祖母去周家提亲又如何?她不肯意,他何必强求?
祁季昭抬眼看了看,唇角微翘,笑道:“放那儿吧。”
周琳琅悄悄一笑,道:“那倒也不是,大略是大堂兄胸有成竹吧。”
周琳琅蹲身一福,回身时脸上笑意渐敛,尽是淡淡的难过。
哪有她一个小女人本身说了算的?
这位崔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啊。
顾老太太便道:“既累了就好生歇着,如何倒又出门?我晓得你有孝心,可也不表现在这上头。”
周琳琅轻叹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来,我原也不想拆他的台,污他的名……”
点到即止,周琳琅并不肯多说。崔公子也是个明白人,看了看那箱银子,笑了一笑,朝周琳琅拱手:“本日冒昧,还请周三女人恕恩,不打搅了,告别。”
祁季昭揣摩了一夜,第二天去见顾老太太。
崔公子不无讽刺的道:“这么说,周女人纯粹只是善心了?”
小厮应了,又道:“周三女人叫人送了一匣点心,三爷您看……”是如何措置?
“咳,不都说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如果爷当真中意周三女人,只要周家同意……”
他冷静打量了周琳琅半晌,突的笑道:“这话别人说,我或可不信,既然周女人都这么说,可就让人不得不信了。”
略做梳洗,他便歪在榻上安息。小厮出去回话:“陆大人刚才叫人送了信儿,周三女人那边的费事已经处理了。”
只是这话不好同一个小厮说。
祁季昭笑意渐敛,没说话。看,世人都会理所该当的以为,他救了她,她就该以身相许。以是,就算他挟恩以报,也没错,不是么?
崔公子笑道:“他年纪又不大,再缓几年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