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见了慈姨手札,勾起陈年旧事。心中煎熬,满腹烦躁不安,现在再也忍不住,猛一拍桌子怒喝:“与她何干。你别在理取闹!”
方兴为何俄然走上二楼?
方大少爷的书房,该日日有人清理才对。
方少夫人却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秦孤桐的手腕,仰脸一瞬不瞬盯着方兴:“风言风语?好,你现在奉告我,你爹是不是让你娶她!”
仿佛好天轰隆,秦孤桐茫然的转头看着方大少爷。竟然见方兴一言不发,仿佛有默许之意。秦孤桐愣了愣,渐渐转头见少夫人眼眶通红,悲伤欲绝的凝睇着方大少爷。
秦孤桐知她话中有深意,却来不及多想,急仓促回了住处。推开房门,将樟木柜子搬开,从墙角数第三块方砖。短匕首贴着裂缝划开,将青砖翘起来。
秦孤桐天然也没法翻开它。
一队巡查的护院走过,秦孤桐提气一跃。从墙角翻上配房的屋顶。见书房大门紧闭,门口院子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想要不轰动两人,从大门进入书房是不成能的。
这间屋子里锁着甚么?
说完,快步出了前院。
“少夫人....”秦孤桐游移的开口,不知如何有些结巴,嗫嚅数次,方才开口,“此事,我...并不知情。”
秦孤桐从没在后院打磨过,见着场景只觉一头雾水。看方少夫人双目含泪,摇摇欲坠。又瞧瞧方兴,眉头舒展,欲说还休。
秦孤桐见巡查的保护散开,手掌在屋脊上一撑,身如飞燕掠过水面。将近下沉之时,脚尖在荷叶上连点数下。借着这股力,已至窗前。伸手在窗栏上一抓,将身子拉进书房。曲身团起,腾空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
她受秦孤桐一个白眼,也不活力。唇角一勾,平平无奇的脸上妖媚动听。走近秦孤桐,伸出指尖拨弄踥蹀带上挂着的那串黄铜钥匙,叹了口气道:“都说爱上一小我,此人便傻了。但是啊这人间,爱上男人的女人,多数比爱上女人的男人傻。”
“我在理取闹?”少夫人眉梢一挑,指着秦孤桐连连嘲笑,“方兴,我嫁给你八年。为你深妆闺院,熏衣铺床。九死平生诞下瑰儿。你从未说过一句暖心话,我可曾怨过。相夫教子八年,觉得将你那冷心肝焐热...现在你却要纳妾!”
孟春季气,余热未退,北风却卷罗裙。
想到此处,秦孤桐便生出一个动机――将所见所闻奉告方兴,由方兴出面援救那白衣女子。他是方家大少爷,于情于理都合适。
经她此言,秦孤桐才想起慈姨的手札。既然不消她在中间转接,那也只能方兴本身前去。秦孤桐又想起那白衣女子,不由心中一黯。她守着书楼数年,方兴从未踏足。十有*是不知慈姨施虐。
秦孤桐伏在屋顶,目光扫过。见书房临湖的窗户半掩着,内心一动。顺手拔起黑瓦裂缝中的几根野草,曲指一弹。
“你这是做甚么?”方兴满心烦躁,却也不肯同方夫人生机。哑忍不悦,放柔口气道,“你先归去,待转头我同你细说。”
她说得义正言辞,何丽却听出些许分歧,这是提点她了。嫣然一笑,算是应允了她:“好,我等你三日。”
一步步走上二楼,秦孤桐冥然兀立。
情深似刀刃剜,愁来似乱箭攒。书是读过,但是闺阁深怨离秦孤桐实在太远。她现在满身紧绷,只顾防着何丽抢走钥匙,那有闲道理睬她的感慨。方才何丽飘然后退的身法实在诡异,俄然靠近更是猝不及防,秦孤桐心中蓦地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