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和小野人收回呜呜的喝彩声,发足疾走而去。水花飞溅,秦孤桐遁藏都来不及,脸上与前襟又湿漉漉一片。
小野民气中七上八下,抓抓头发,望望她,又望望四周,心中茫然。他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坟茔。
山阶陡且险,几道身影却似惊鸿,忽闪而过。
侧头凝睇萧清浅,想她身在此处,却不能见此美景。纵本身描述,也不过干巴巴的几句。如何能揭示云雾氤氲绕飞檐,瑞气千条缠脊兽的瑰丽。
“算了,不想了。”秦孤桐伸展开眉头,远眺坟前两个身影,嘀咕道,“事不宜迟,不管如何明天要走的。也不知白鸢如何了,另有...向堂主她们。”
此处水流荡漾,力道非常。秦孤桐落下便悔怨,她心忧萧清浅,不敢久留。一脚方才踏稳,便又提气。猛地一拉藤绳,纵身而上。
秦孤桐用内力将衣衫烘干,抱起萧清浅,号召小野人与山魈,几人回到住处。
她昂首望向瀑布,将几处落脚借力的处所,看了又看。
飞瀑冲刷,身材好似一块石头,缓慢下坠。秦孤桐不慌不忙,猛地一蹬水流,缓住去势。左掌一挥,瀑布炸开一朵水花,她却飘然斜飞而去,落在瀑布侧边的大石头上。
她踏着湿滑的苔藓,缓慢掠向火线。弹指之间,便到山魈身后。
“不错!”秦孤桐朗声而笑。
说罢,提着藤绳尾端一跃而下。
秦孤桐看在眼中,倒是无能为力。既不能劝他留,又不能劝他走,全看他本身的情意。
她忙拉起萧清浅的手,写道:天上白玉京。
小野人一字不落听入耳中。挠挠头,一脸茫然。
她说着看向萧清浅。
她悄悄唤了一声,带着偷偷摸摸的胆怯与窃喜。
秦孤桐指了指上面,对他说道:“你先爬上去,我鄙人面策应。等你上去后,我再把东西吊上去。”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
此处固然埋没,到底是非之地。秦孤桐心中一向模糊有种不安,却一时又想不起那里不对劲。她皱眉苦思,拇指悄悄摩挲。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指腹碾过,纤柔细润,让人流连忘返。
仗着萧清浅看不见她,目光便肆意妄为的很。
秦孤桐像一簇小火苗,扑灭她心底那片萧瑟干枯的树林。将黑幕扯开,暴露火树银花,漫天星斗。
石阶峻峭,青苔密布。
萧清浅突觉劲风拂面,连兜帽都掀落。忙伸手环住秦孤桐脖颈,蜷首伏在她肩头。
渡桥以后,复行百步。
有些话,即便对方听不见,也不敢说出口。只因怕说出来,变了味。愿如一坛新酿,现在甜美微酸。深埋地下,十年百载,万转千回,凝而不散。取出浅尝,还是浓香,更添醇厚。
秦孤桐本身拎着其他的绳索,走到洞口。激流飞溅,她定睛看去,模糊约约瞥见萧清浅。扭头见山魈紧握着绳索,笑道:“拉紧点!”
秦孤桐见这石孔偏大,干脆将匕首皮鞘解下。又撕了一条布带缠绕在匕首上,一同塞出来。
小野人顿时大喊:“这边,快来!”
两侧群峰如翠屏,中间千层玉阶似飞龙。玉阶绝顶,一座琼楼殿宇。重檐翼馆层层叠叠,飞檐斗拱,云龙盘柱,上倚青云,下临山岚。仙云缥缈,巍然耸峙。
秦孤桐痴痴看好久,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扭头对走近的小野人说道:“如何?可拿定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