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瑶现在转过甚来,问道:“只是甚么?秦公子但讲无妨。”
顺手翻开一页,只见有一段写道:“本来万紫千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枯井残园。良辰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色,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
秦苍羽这一觉昏昏沉沉,一向睡到次日天光大明,方才醒来,只见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板屋,秦苍羽坐起家来,发明那软烟罗青纱早已不在,屋里静悄悄的,只要本身,徐清瑶并不在屋中。
这汤显祖乃是莲花雪徐文长的对劲弟子,最是善于作剧谱曲,才满天下,无人不识,秦苍羽听闻此言心中的惊奇无以复加,看着徐清瑶呆在那边,半晌说道:“是了,怪不得徐女人琴技绝伦,音韵无双,我说出身定然不俗,特别昨夜那首曲子,苍羽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心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次闻之感。”
徐清瑶说罢回身出了板屋,秦苍羽随后而行,到了青石处,徐清瑶悄悄一跃,踏上青石,而后理了理衣衫,缓缓坐下,用手重操琴弦,举手投足间行动温婉文雅。
秦苍羽听徐清瑶如此说来,不好推委,只好说道:“既然如此,苍羽就班门弄斧,不对之处,还望女人不要见笑,只是女人是否先能完整弹奏一遍,我只记得后半段,前半段并未记得,如此以便让苍羽能心有所触,言有所发。”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缓缓的乐曲传入耳中,轻灵动听的女声再次响起,一丝一丝如同净水般滴落心间,前次秦苍羽听时,脑筋还未完整复苏,而此次倒是听了个逼真。
徐清瑶听闻秦苍羽之言,心境轻动,柔情渐起,手上却还是拨动琴弦,这时秦苍羽持续说道:“燕子楼,燕子楼,燕去楼无声……一支春后惟枝在,燕子楼空苦恨生,昨泪几行因拥髻,当年一顾本倾城。这几句由燕子楼起将心中哀怨之情倾泻而出,昨泪几行因拥髻,当年一顾本倾城,傲岸自怜之情催民气肺。
一曲结束,徐清瑶也不由悠悠一声长叹,背对秦苍羽轻声说道:“如果那琵琶仙子重生,定会也视公子为一红颜知己。”
这时候奏已完,徐清瑶声音又起,秦苍羽不再发言,立足而立在徐清瑶身后,跟着这歌声,仿佛已经健忘了本身正在解曲,而是呆呆地望着徐清瑶的背影,如痴如醉。
现在恰是唱词刚落,间奏刚起之时,秦苍羽跟着乐律轻声说道:“六树婢女打百球,昔年曾记柳桥头。娇来靥靥西施粉,冷伴年年燕子楼。由景而起,由景而落,四句两喜两悲,喜在前,悲在后,喜愈喜,则悲越悲,结句燕子楼更添思念哀伤。”
秦苍羽这才晓得,这曲本来是出自徐渭和汤显祖的手笔,俄然心中一动,“翘儿春?翘儿春?”他口中轻念,俄然间恍然大悟,说道:“本来如此,这曲中红颜薄命之人乃是琵琶仙子王翠翘了?”
徐清瑶点头道:“恰是,师兄公然是名声遍天下,在辽东也是无人不知啊。”
徐清瑶朱唇轻笑道:“秦公子的耳力和记性当真是好,只听了一遍,竟然就能记下,看来公子也是熟谙乐律之人,方才公子说本来如此,定然是听出了这曲子的意味了,不知可否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