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里来交常常的行人被骂声吸引,纷繁回身转头,看向事发之处。当他们见到当街怒骂之人,不是平常妇人,而是职位高贵的国师夫人之时,就立时窜改了心态,以为阿谁被国师夫人唾骂的白发男人,真是罪该万死。
四周之人说她和横江男盗女娼,一个“娼”字,对于女子而言,何其锋利!就像是一柄尖刀,割在廖长空脸上,哪怕廖长空傲岸惯了,常日里懒得将别人的闲言闲语放在心上,现在已是按耐不住。
横江走了十步,来到了国师夫人成碧君身前,安身于三尺以外。
“我仙道中人,唯名与器,不成假手于人。本日,这皇都之人,无端辱我……我若不将之惩戒一番,天下人岂不笑话我宣明道场弟子,尽是些人承认欺之辈?”
“遵令!”
紧接着就有一些三姑六婆,不知从那里拿来了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东西,朝横江丢去。
“仙门弟子?周先生早就请人替你摸骨推命,算出了你天赋平淡,哪怕放到凡俗人间,也只算中人之姿。现在你就算是拜入了仙门又如何,十数年不见,你已白发苍苍,未老先衰,想必也没从仙门当中,学来多少真本领。一步杀十人,雕虫小技罢了。你若想凭着此等手腕,找我报仇雪耻,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可横江却云淡风轻,朝国师夫人的方向指了一指,回身对廖长空道:“她叫成碧君,本是流浪街中的孤儿,我熟谙她的时候,恰好也是夏季,她在墙角冷的瑟瑟颤栗。我见他不幸,就给了她一碗热汤,救了她性命。”
此法对于仙门中人,或许弱了些,可对与凡俗世人而言,还是是神仙手腕。
十步以内,人尽敌国!
侍从被一剑断吼,朝气立时断绝,可那剑痕之上,连半点血迹也未曾溢出,只因热血流出之前,已被剑光寒气固结成冰……
幸亏天公作美,俄然间风势暴涨,自长街绝顶刮来,将街中之人丢来的脏乱之物,到卷而去,吹进了人群当中,却无半片杂物,落到横江身上。
那些本来围在横江身边指指导点,厉声怒骂的街中之人,见国师夫人的侍向来了,便鸡飞狗跳今后撤去,退到一旁。明显这些人对国师夫人的侍从,非常害怕,仿佛常日里没少受他们凌辱。若非如此,世人怎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神采发白。
“莫非是女中豪杰?”成碧君问了一问,耻笑道:“当年我虽是个弱质女流,可也戳穿了你狼子野心的真脸孔。当初你为了获得周先内行中的宝贝,忘恩负义,竟下毒暗害周先生,若非我撞破了你的奸计,救下了周先生,只怕周先生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惜,当年我毕竟只是个弱女子,没能逮住你,让你连夜逃出了皇都。现在你成了仙门弟子,必定是用了周先生的宝贝做投名状,将之献给仙门,不然仙门怎会收你这类资质平淡之辈?可叹周先生心胸慈悲,当初见你孤苦无依,把你支出门墙,当作门生,一心盼着你学业有成,有朝一日能金榜落款,入朝为官,没想到你竟是一条养不熟的毒蛇!”
廖长空眼神冰冷,垂垂将杀意收拢在心头,一身气势含而不发,朝横江说道:“师弟既然和那妇人有旧恩仇,此事就交由师弟措置。师弟若下不了手,我再杀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