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问道:“本日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这个书柬,你先看看。”独孤从衣袖当中,取出一方乌黑的书柬,摆在桌上。
宣明山很大,这小屋固然粗陋,却也独门独户,四周上百米皆是树林。
存亡之交?
一个宣明道场的弟子,正在殿中闭目打坐。独孤信尚未进入大殿,此人已经展开了眼睛,长身而起,浅笑道:“独孤师兄有礼了。”
“杜明师兄将那句‘好自为之’,一共说了两次,明显是用心为之,让我谨慎行事。我若不把我和独孤信的干系说出去,那些书吏必定会架空我。我若说我是独孤信的存亡之交,那些书吏虽不敢再针对我,可宣明道场里诸多嫉恨独孤信之人,只怕会恨屋及乌,一个个跑来找我的费事……”
宣明道场分作表里两院,被正式支出门墙的,算是内院弟子。至于道场的书吏,雇来的工人、奴婢、杂役等人,都归外院办理。
独孤信目光如剑,语气冷然,问道:“那又如何?”
杜明眼含核阅之色,高低打量着横江,说道:“独孤信师兄是我宣明道场千年以来,最为杰出的弟子。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宣明道场门人弟子极多,此中不乏一些对独孤信师兄心生嫉恨之人,你好自为之。”
独孤信回过甚来,朝横江点了点头。
杜明先是问了横江的名字,再走至一张书桌中间,拿出纸笔,替横江登记在册。
横江讶然发笑,问道:“我要勇往直前,是为了果断求道修行的信心,独孤兄与我一起同业,又是为了甚么?”
“你先歇息三日,先将我宣明道场的端方、戒律熟记在心,三今后再去藏书楼就任书吏。”
独孤信沉默不答,背对着横江,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仿佛每一下纤细的颤抖,都悄悄地,如同羽毛。
“藏书楼里那些书吏,在晓得你要去藏书楼做书吏以后,心生不忿,筹办在晚餐时候,在食堂里狠狠的整治整治你。他们没想到你料敌先机,底子就不筹算出门,现在还一向等在食堂里……”
然后,杜明给横江安排了一座伶仃的小屋作为居处,又陪着横江支付了衣服被褥等等杂物,还亲身陪着横江走向藏书楼。
“就连一个守在山脚下的孺子,都风韵英伟,气度不凡,远不凡夫俗子可比……”
横江与独孤信,呈现在一座极其险要神秀的高山之下。
因而,当横江说独孤信没法飞翔的时候,独孤信脚下生出一道剑光,身形腾空而起,追到了横江身边,再伸手一抓,将横江拽到了剑光上面。
四周百里,尽是崇山峻岭。
此书第一页,画着一幅中土帝国的舆图,图中数万里江山,数十座仙门道场,清楚可见。
大殿以内,只剩横江与杜明二人。
“藏书楼里的那几个书吏,是在客岁考举之时,考了前五十名,这才获得了在藏书楼做书吏的机遇。你初来乍到,就在藏书楼里做了书吏,其别人必然不平。那些书吏,都是只差一线就能成为道童的不凡之辈,你好自为之。”
十天摆布,就从中土帝国西北的墟城,飞到了帝国东南的宣明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