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笑了笑,“邓管家但说无妨。”
邓彰眯起眼睛,右手食指下认识在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老朽有一个远房侄子,拜在仙京都下。”
邓彰点点头,也不饶圈子,直言道:“赵府恰好缺一味熊胆,宋掌柜,你先收下来,转头送到赵府,到账房领银子,该几分利就几分,不让你难堪。”
路过枯藤沟,顺道看望卧床的老刘头,腿脚还是肿得短长,红里透紫,固然敷了草药,没有个把月工夫好不了。
邓彰眼睛一亮,“魏小哥见过那头黑熊?是不是背上有一道金毛?”
魏十七领着木莲先到重元堂,兽皮丢在脚边,帮木莲卸下药篓,搁在柜台上。掌柜的姓宋,憋着一张苦瓜脸,挑三拣四,看不上药篓里的货品。木莲严峻兮兮地盯着脚尖,双手绞着衣角,卷起又松开,不知该如何办。
“老朽有一个孙儿,襁褓中得了惊厥症,久病不愈,请名医诊断,开了一张方剂,此中有三味贵重的主药,两味已经凑齐,尚缺一味熊胆。当时开方剂的名医说,这味熊胆最是要紧,必须是五十年以上的金背熊胆,若换成浅显熊胆,药效大减,病症不能病愈,恐怕活不过二十岁。老朽就这么一个孙儿,只好厚着老脸请店主互助,好不轻易才探听到,老鸦岭仿佛有金背熊出没。”
宋掌柜有些恼火,谈买卖的当儿横插一杠,犯了重元堂的忌讳,他虎起脸昂首一看,立马换了色彩,带着几分奉承号召道:“邓管家,您白叟家来了,但是要抓药?”一面号召着,一面叮咛伴计看座斟茶。
伴计将二人引至楼上雅座,邓彰叮咛他特长的酒菜尽管上,伴计满脸堆笑承诺着,心中却有几分迷惑,莫非那男人是赵府的远房亲戚,要轰动邓管家亲身陪他用饭。
魏十七一口回绝,“人手再多都不成。那头老熊不是平常的猛兽,力大无穷,一巴掌能打断一棵树,它经年累月在松林里蹭痒,松脂渗进外相,硬如铠甲,强弓利箭都射不透。”
“这四周有一家酒楼,牛羊肉做得不错,老朽来做东,边吃边谈。”
插话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边幅清隽,鬓角斑白,留着山羊髯毛,黄浊的眸子泛着血丝。他高低打量着魏十七,和颜悦色问道:“这位小哥但是山里的猎户?”
宋掌柜一迭声承诺下来,利钱是小事,他做得了主,由此跟赵府攀上干系,结个善缘,才是甲等大事。他把熊胆细心收好,取了银两交给魏十七,心知邓管家插手必成心图,接下来没他甚么事了。
邓彰听他辞吐利落,不卑不亢,心中先有几分赏识。
“十两纹银,要官银。”
老刘头晓得他要去镇里,叫木莲背上药篓,结伴走一趟,好有个照顾。
魏十七随口问了句:“熊胆如何收?”
“不瞒邓管家,来时仓猝,倒未曾用饭。”
赵员外是信阳镇排得上号的富商,发卖骡马起家,家财万贯,手眼通天,传闻西北边戎的军马买卖,半数以上都是他在办理。他部下有三个亲信,邓算盘,王相马,谢一帖,此中邓算盘就是赵府掌管钱谷出入的管家邓彰。
宋掌柜忙居中举荐,“他是老鸦岭的猎户魏十七,打猎是一把妙手,熊罴豺狼不在话下,每年都能网罗到上好的虎骨熊胆。魏小哥,快来见过邓管家,邓管家在上关桥赵员外府上管事,有他白叟家看顾一二,是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