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兽多走牢固的兽径,按说下套子就行,如碰到成精的锦文鼠,就用投枪对于它。
日头偏西,山岳吹向洞口,魏十七用火镰子扑灭枯枝,丢进灌木丛中,火舌噼啪作响,浓烟滚滚,往洞窟内倒灌出来。
那是一只肥大的野兔,毛色暗淡,四肢抽搐,利箭刚好贯穿了它的颈部。“奉上门的野味!”魏十七敏捷地拧掉野兔脑袋,扒去皮,掏空内脏,只留下身材和四肢的红肉,在溪水中漂洗洁净,用二短一长三根树枝撑起来,成一个“大”字,斜插在土中,生火渐渐燎烤。
魏十七窥得逼真,有一头锦文鼠体型较着超越侪辈,力量也大得异乎平常,后腿被套子套住,奋力一挣,竟把坚固的绳索扯断。他提起投枪,看准了目标手臂一抡,投枪疾飞而出,势大力沉,将那鼠妖钉在地上,吱吱乱叫。
魏十七紧握短刀,全神防备,筹办贴身搏斗。
从苦汲泉往北,翻过数个山头,一起细细搜刮,忽见一道灰影从不远处掠过,魏十七反应极快,翻手取下弓箭,不等弓弦拉满即放手,一箭射了个空,那灰影遭到惊吓,调头转了个方向,稍一迟顿,魏十七又连射数箭,终究射中目标。
他又取了一柄投枪握在在手里,目光炯炯,搜索着第二头鼠妖。
魏十七沿兽迹的走向,安下连续串绳套阱,一向延长到波折和刺藤丛中,然后搬起沉重的石块,把别的两个出口堵住。他个头虽大,行动却敏捷而轻巧,涓滴没有轰动巢穴中的猎物。
魏十七躲鄙人风处,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发觉在三棵云杉之间,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窟,被一小丛灌木讳饰,难以发觉,洞口模糊有出入的兽迹。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放轻脚步,谨慎翼翼地退后,在云杉四周一寸寸搜刮,公然又找到了两个埋没的洞口。
灌木焚尽,火势渐小,洞窟中一片动乱,锦文鼠左冲右突,苦于另两处洞口被堵,无路可走,只得冒险从炊火中跳出,循着惯常的兽迹疾走,一头撞入魏十七设下的套子里,摆脱不得。
四下里垂垂温馨下来,只要灌木丛“噼啪”作响,不时燃起一团火苗。短短刻把钟,魏十七用投枪猎杀了三头锦文鼠,收成颇丰。他把猎物穿在投枪上,一一松开套子,把其他的锦文鼠放走,它们四散而逃,转眼走得干清干净。
一只铅灰色的锦文鼠从树下探出头来,伸长鼻子,谨慎地嗅着氛围中的气味,半晌后又缩了归去。
魏十七举起投枪拦在胸前,被鼠妖一口咬住,后腿发力蹬在他胸口,牙齿猛一合拢,“咔嚓”将投枪咬断,凶悍得无以复加。魏十七噔噔噔连退数步,不等重新站稳,先把手里半截投枪甩了出去,博得一些调剂的时候。
这类涸泽而渔的手腕,他在老鸦岭中很罕用,与其把整窝的小兽连锅端,不如隔三差五捉上一两端,细水长流,山中的猎户即便不读书,也懂这个朴实的事理。
忙活了半天,魏十七收起投枪和套子,辨明方向,持续向北行去。走了小半个时候,一座灰白的崖头挡住了视野,满山尽是乱石,石缝罅隙里缠绕着波折和刺藤,萧瑟寥寂,背阴处,三棵雄浑的云杉成品字形耸峙在灌木丛中,隔了丈许间隔,另有两棵较细的云杉,枝条被山风吹得挂向一边。
油脂滴落在火中,吱吱作响,香味袅袅,消逝在林中。魏十七在兔肉上撒了些盐末,边吃边想:“戋戋一只野兔,行动如此敏捷,要射上三五箭才气射中,如果换成十几头锦文鼠,靠弓箭又能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