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刻把钟,老熊像泄了气的皮袋,吐出一道匹练也似的白气,身躯干瘪数分,它筋疲力尽地分开黑松林,回到山岩旁的熊窝里,呼呼睡去。
在此之前,魏十七决定先去一趟黑松谷。
魏十七熬了一壶盐茶,倒在木碗里渐渐啜饮。茶叶是从信阳镇买的茶砖,大叶揉制,异化了很多枝干,喝惯这类苦涩的劣茶,换成旁的茶叶都不过瘾。
稍事安息,魏十七持续上路,直到暮色四合,月上树梢,才来到黑松谷外。
回到老鸦岭,已是满天星斗。
熊窝里偷来的东西,一股臊臭扑鼻而来,魏十七伸长手臂捡起兽皮,强忍住恶心,展开扫了几眼。兽皮上绘着几个奇特的人形,一个占有在地,对着满月张大嘴,第二个.着上身,背撞大树,沿脊梁画着一道直线,第三个肥大干瘪,口中吐出一道气味。魏十七心突地一跳,这清楚是老熊吞吐月华的修炼法门。
间隔黑松谷另有几个山头,魏十七担忧轰动那头老熊,没有生火,他从背囊里取出一只烤熟的野猪腿,撕下一条条干硬的冷肉,蘸些粗盐塞进嘴里,吃力地咀嚼着。青狼跑进灌木丛,捉来一只肥大的山鸡,狼吞虎咽吃下肚。
第二天一早,魏十七披着晨露登上老鸦岭,来到一株细弱的白皮松下,曲起拇指和食指,含在嘴里打了两声清脆的唿哨。半晌工夫,青狼从山林间小跑着来到树下,朝他打了个哈欠。
青狼死死盯着残害父母的凶手,张嘴暴露白森森的利牙,强忍着默不吱声,呼吸有些沉重。
明知老熊不会立即回转,魏十七还是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