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见怪不怪,三眼步云兽的真身他都见地过,还亲手将其斩杀,戋戋一头锦纹毒鸩,又何足道。玉海内海,本就是镇妖塔的一部分,有九黎控场,底子不消他操心。
罗刹女再也没法保持平静,尖叫道:“九黎大人,你棍骗奴家――”话音未落,彩衣收紧,贵体颤抖,现出锦纹毒鸩的本相,形似山鸡,腿长脖颈长,颈下长满了长毛,通体五彩斑斓,唯有喙和腿呈赤红色。
暴风平空而作,卷起一个庞大的旋涡,五彩毒雾中,爪似利钩,碧光闪动。毒鸩嗜食蛇蝎,一爪一啄,乃是她惯用的伎俩,如果被一爪抓实,哪怕铜铁浇铸的头颅,也要多出四个洞穴,即便另有半口气,也扛不过紧接而来的一啄。
九黎瞪了她几眼,神采怪怪的,魏十七在一旁看热烈,边看边笑,就差拿包瓜子嗑磕,“体弱多病,不堪挞伐”,这是多么刁悍的对白,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不信九黎扛得住。
锦纹毒鸩罗刹女变脸像翻书,立即换了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裹紧彩衣,冷冷道:“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九黎大人待要如何?”
锦纹毒鸩尖啸不已,浑身彩羽根根倒竖,身形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无穷无尽,四散飞走,不知真身藏于那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女狡猾得紧,留着恐生后患。”
阳锁攻,阴锁守,魏十七催动阴锁护住阮静,就在那一顷刻,锦纹毒鸩破空而出,弃阮静不顾,连闪数下,恶狠狠扑向魏十七,双翅一展,探出利爪朝他抓去。
“如何?心动了,还是心软了?”她浅浅而笑,双眸灿烂如星。
阮静哂笑道:“绮念幻灭了?”心念一催,阳锁扶摇而上,疾如星火。
果不其然,九黎嘲笑一声,拂袖一挥,锦纹毒鸩从虚空中踉踉跄跄跌出来,俏脸惊骇不安,乌黑的身子瑟瑟颤栗,惹人垂怜。
“呃,因人而异吧。”魏十七有些差别,不知她为何出此言。
一颗心顿时冰冷,多少年了,她甚么时候吃过这等大亏!
九黎高低打量着她,他不喜好一根筋的混球,这类人不知变通,不懂衡量和让步,他也不喜好罗刹女,没有下限,毫无廉耻信义可言。他沉吟半晌,开出了本身的前提,与之前对安德音所说普通无二。
魏十七暗赞一声“好”,罗刹女这一手“化身万千”的神通,深得其中三昧,以他的目光,兀自分不清真伪,不过江山元气锁追逐妖气,直取本体,罗刹女变幻出万千虚像,避得过人眼,却避不开阳锁一击。
阮静哼了一声,伸出食指在眉心一点,一道白光射出,阳锁跃到空中,游弋自如,从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