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举手指了指西北方向,道:“一棵歪脖子树下,便是云鹤师兄的寓所。另有,你应当叫我师叔,辈分往大里叫,没坏处。”
二人走出草庐,那少女悄悄一跃,站在歪脖子树头,极目四眺,半晌后跳下树,道:“跟我来,别乱动,掉下去可不好玩。”
“是师父的人皮,姥姥已经走了。”
“就是那边了。”
一道剑光从东南边的山岳飞起,直奔秋桃谷而来,紧接着,又有二道剑光从仙云峰长瀛观飞出,瞬息间落在那少女身前。
那少女侧过身,笑道:“道长客气了,仙子不敢当。我奉师父之命追捕两条美人蟒,在千仞峰一带失了行迹,只好请平渊派的戚师兄互助,斩杀了一条,另一条逃入仙云峰。本该尽早上长瀛观拜见道长,不巧在秋桃谷外贪食几枚仙桃,担搁了好一阵,碰到一名试炼弟子,闲谈几句,这才晓得本来那条美人蟒化作云鹤道人的模样,躲在了秋桃谷的坟场中。”
“带我去找你师父吧。”
推开漏风的门板,草庐中空无一人,唯有一桌,一椅,一床,仅此罢了,桌上放着半杯残茶,床上摊着一条薄被,真真应了“人走茶凉”的景。
那少女点点头,举步朝草庐行去,魏十七虽觉她有失莽撞,还是紧随厥后。在那少女与姥姥之间,他把赌注押在前者身上。
那少女指指薄被道:“上面有东西。”
“女人请随我来。”魏十七抢先朝西北行去,绕过几株参天古木,颠末几座陈旧板屋,远远瞥见一棵歪脖树,如同被暴风吹弯了腰,几簇稀少的枝叶下,有一间小小的草庐。
她抓住魏十七的胳膊,衣袖一挥,一道剑光带起二人飞到空中,瞬息间掠过数十里,落在秋桃谷最深处的一块坟场前。魏十七第一次体验御剑飞翔,表情稍有些冲动,很快就安静下来,就像宿世里第一次亲吻一名女孩。
魏十七平静地嘀咕了一句,“我也是第一趟来……”他随便找了比来的一间板屋,敲拍门,没有人理睬,排闼出来,只见一个矮壮的男人蹲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本身,看上去却有几分眼熟。
魏十七点点头,一言不发,那少女愣了一下,笑得花枝乱颤。
魏十七也不活力,叉手施礼道:“多谢师叔指导,冒昧了。”他退出板屋,顺手带上门板。
奚鹄子目光一扫,便知魏十七腋下的人皮恰是齐云鹤,而那美人蟒正暗藏在地下汲取阴气,滋养身材。仙都跟平渊一贯不对劲,他不欲戚都脱手,叮咛道:“既然如此,元通,你去把美人蟒擒下,交与阮仙子措置。”
日近中午,是阳气最浓烈的时候,可四下里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无数石碑鹄立在土中,大小不一,一眼望不到头。仙都外门死去的弟子尽数埋在这里,哪怕命丧*,尸身也要运回这里安葬,或迟或早,这里都是他们的归宿。
等了半晌,不见对方理睬,魏十七耐着性子道:“我是云鹤道长的门徒,有要事禀告,还请师兄行个便利。”
魏十七把师父的人皮卷起,也不嫌脏,直接夹在了腋下。那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赞成道:“孝心可嘉,像你如许有知己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少女拉着魏十七穿过桃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山谷,谷内两山环抱,暖和如春,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板屋草庐,隐没在绿树古藤间,恍若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