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伴计都已经斥逐了,田掌柜只要亲身推车,推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老婆子和女儿毕竟是女流之辈,没甚么力量,只能搭把手,田掌柜几次想丢掉点东西,又各式不舍得。 ..
田蕉笑道:“那两端驴子可没元阳丹吃!”
田掌柜牵着大呼驴走在前,老婆子坐在车架上,女儿跟在后,三人在“的的”蹄声中走近了东溟城。
田蕉扶着老娘坐上小车,轻描淡写道:“我跟杨掌柜说,有两位了解的仙师指导我们去东溟城,莫要错失了机遇,他便主动把驴子借给我们,结个善缘。”
杨掌柜也是一时胡涂,得了田掌柜提点,当即明白过来,要救这两端驴子,就很多讨两粒元阳丹。他是夺目人,衡量利弊,口头相谢一声,把老婆小妾一儿一女都叫下来,叮嘱瓠仔细心照和驴子,自去城门口候着,号召迁入东溟城的人丁,挑精干男人帮手,许以财帛和干粮,帮手把大车推到寓所去。
田蕉见父亲明白过来,笑道:“快走吧,进了城,安设下来,把驴子还给杨掌柜,爹爹,到时候你去,我陪着娘亲。”
田掌柜按捺下镇静和猎奇,故作平静,牵着驴子踏进东溟城。
瓠子跳下车驾,敏捷地卸下一头大呼驴,牵到田掌柜的小车前,拴上驴,把缰绳交给田掌柜,咧嘴一笑,暴露焦黄的牙齿。田掌柜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悄悄捶着酸疼的后腰,老脸笑容可掬,待女儿返来,迷惑地问道:“咋回事?这是咋回事?”
田掌柜两旁头摆得像拨浪鼓,无移时工夫便找到了己街。那是一条幽深的长街,弯弯折折,一眼望不到头。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是去官衙的路上,就是从官衙回转的路上,像田掌柜如许听风就是雨,弃下产业,带着未几的金饰贸冒然赶往东溟城的,寥寥无几。熟悉的街坊邻居啧啧称奇,田掌柜一贯沉稳,如何一把年纪,越活越归去,反倒打动了一回,另有人半开打趣半当真地调侃,老田既然赤膊避祸,何不把酒坊送与他家,多少还值两钱。田掌柜面红耳热,难堪万分,借着推车粉饰本身的狼狈,还是女儿田蕉沉着沉着,涓滴不为所动。
杨掌柜一家先进城了,田掌柜牵着驴跟在前面,耐烦等待了半晌,轮到他时,满脸堆笑,报了三人的姓名,段文焕一笔一画写清楚,道:“三口之家,去己丑六户。”曹近仁将三粒元阳丹并一块小木牌交给他,他在赤星城多年,认得田掌柜,也打过交道,朝他微微一笑,多讲解了两句,“己为街,丑为道,莫要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