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通倒是越看越心惊,重剑讲究硬桥硬马,恃强凌弱,没甚么真假窜改,这类打法是剑修中最笨、最土、最为人诟病和瞧不起的一种,但是在剑修冲破剑气关之前,这也是最强的一种打法,而赤霞谷论剑的敌手,最多修炼到剑芒,重剑针对飞剑的缺点,以力破巧,几近立于不败之地――他的这一番算计,莫非没有瞒过荀冶?
二人各绕了半个圈子,不约而同举起手中兵器,相互对击一招。
重阳重剑,长三尺三寸,宽二寸七分,厚八分,重八十斤,与其说是飞剑,不如说是铁条,没有人信赖这柄重剑能“飞”起来。
二人双双退到一丈开外,手臂酸软,气血翻涌,魏十七率先缓过劲来,蓦地使开“疯魔棍法”,一根铁棒高低飞舞,将敌手困在一团乌光中,暗黄的光芒时隐时现,辛老幺以重剑抵挡,疲于对付。
胡镛不等敌手靠近,刷刷刷数剑,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引来一片惊呼。
宋氏兄弟想为师兄喝采,只是他博得实在太轻松,有些开不了口,秦贞双眸灿烂似星,抿嘴浅笑,张景和一脉的弟子收回一片可惜的感喟,胡镛更是满心不平气,感觉魏十七底子不通剑术,举着根烧火棒乱砸,运气好罢了,那里晓得他剑招的真假窜改,各种精美之处。
青石地比武的二人堕入僵局,魏十七固然占得上风,一时半刻也攻不下,辛老幺困守一隅,韧性却极强,一柄重剑在身前三尺,守得滴水不漏。
奚鹄子捻着髯毛点头浅笑,这一场小比让他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两个徒儿,荀冶和邓元通,都给了他一个欣喜。
魏十七意兴阑珊,目光投向辛老幺。许砺推了辛老幺一把,给他泄气,“老幺,你上,给他点色彩瞧瞧,转头请你喝酒!”
鲁十钟挥挥手让他了局,辛老幺很稳得住,待荀冶表示后,才提着一柄无锋重剑,来到魏十七跟前。
铁棒呛啷落地,辛老幺瞪大了眼睛,摇摇摆晃站立不稳,他以重剑撑住身材,苦笑道:“多谢……留……情……”
剑棒几次相击,沉闷的撞击声不断于耳,胡镛倒抽一口寒气,这才晓得之前魏十七清楚部下包涵,若他一脱手就是这类疾风骤雨的打法,只怕本身死无葬身之地。
魏十七愣住脚步,心中惊奇,还没近身就开端舞剑,莫非他练成了无形剑气,十步以外取人首级?这倒不成不防。胡镛一发不成收,舞得越焦炙了,“黄沙远上”,“阳关三叠”,“长河夕照”,“云横秦岭”,“雪拥蓝关”,精美招式层出不穷,却半点也威胁不到敌手。
奚鹄子面前一亮,赤霞谷论剑期近,他正愁门下贫乏能与其他旁支精锐争锋的弟子,没想到在这一拨试炼弟子中,竟一下子发明了两名可造之才。那辛老幺倒还罢了,他听邓元通提起过,天赋九窍,五行亲金,是修炼重剑的良材,没想到魏十七也如此生猛,仰仗“疯魔棍法”压抑住辛老幺,实在不简朴。
魏十七伸脚将铁棒勾起,稳稳接在手里,道了声“承让。”
辛老幺点头称是,心道:“都他妈被揍过两回了,要轻敌也应当是那姓魏的轻敌,我哪有轻敌的资格!”
魏十七以艮土之气催动铁棒,辛老幺以锐金之气催动重剑,剑棒尚未订交,已响起“噼啪”的音爆,紧跟着一声巨响,如同晴空响起轰隆,震得世人耳畔嗡嗡作响,无不为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