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兰心蕙质,早看出他暗怀鬼胎,羊元子唯唯诺诺,眸子一转,顺势问起对方的姓名师承。那少女没有理睬,回身拜别,才走出数步之遥,只听澄心殿传来一声轻响,殿门翻开,筱雅枝踏将出来,艳若桃李,眼波流转,朝她远远打了个号召。那少女微一点头,加快脚步仓促而去,似不肯与她多言,神情当中不无幽怨。
筱雅枝“咦”了一声,很有些不测,禹鼎内弹压的妖王不在少数,顺手捞一个出来,便能入观主的法眼,夸上一句“很有些神通手腕”,当是妖王中的佼佼者,她运气实在不错。她忍不住抱住申元邛的胳膊,摸索道:“鼎内大小妖王另有很多,莫若挑几个出来收为妖仆,充当头领,统御妖修,也免得那些质子高低其手,暗里里谋好处。”
筱雅枝笑道:“只怕人手多了管束不住,桀骜不驯,犯上反叛。”
澄心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入内的,筱雅枝命羊元子站在阶劣等待,她踏进殿去跟观主禀告一声,过了半晌,申元邛出殿立定于檐下,垂下视线望向羊元子,悄悄看了他半晌,看得他如坐针毡,满头大汗。羊元子肩背如有千钧重,脖颈生硬抬不开端来,仿佛有个声音在耳畔大喊大呼,身躯微微颤抖,却不敢有涓滴转动。
羊元子倒有些犯难,他不是三圣宗的弟子,若老诚恳实自称“妖奴”,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微一迟疑,咳嗽一声道:“咱家……是掌门的长随……”
羊元子终究能抽暇搭上话,连连叩首,拍着胸脯向筱雅枝表忠心。
申元邛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才道:“佛消道长,无有内奸入侵,三圣宗起码能够再风景百余年,昙羽子后知后觉,非是守成之人,我走以后,栖凡观就交给你照顾了。”
申元邛随便道:“无妨,归正我在此界也不会久留,诸派送来的质子修士,迟早要物归原主,栖凡观也用不着这很多人手。”
羊元子眼皮跳了几下,猜想对方是观主的真传弟子,皱起老脸挤出些许恰到好处的笑容,点头哈腰拱手见礼。那少女打量了他半晌,轻声问道:“你是筱掌门甚么人?”
甚么叫“如有犯奸反叛的,都拿他是问”?这不是能人所难嘛!羊元子听得心惊肉跳,申观主如此看重他,是祸不是福,他正待为本身辩论几句,又听对方道:“羊元子若不堪任,那就换小我来当头,‘禹鼎’内听话的妖王有的是,大可挑个断念塌地为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