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枝的到来是一个小小插曲,给一成稳定的糊口增加了些许波澜,跟着她回转环湖山,李七弦长长松了口气,一颗心变得轻松而舒畅,仿佛观主重又属于她一小我,她晓得这只是错觉,但这么想令她身心愉悦。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出乎统统人的料想,夏土很快迎来了另一场变故,连申元邛都没有想到,“伪庭”毁灭拉开了如何的大幕。
赵壶孤注一掷,入下界剿杀申元邛,一败涂地,白藜芦见事不成为,尽早抽身而去,逃出世天。她亲眼目睹申元邛以金仙为资粮,吞噬精元,穷凶极恶,心中实在害怕,便潜入极西戈壁深处,收敛气机,躲在地底暗河中龟息不出,却不想安然度过了七八年,被一陌生女子揪了出来。
这一日,天干物燥,长空万里无云,苍穹深处虚空开裂,一道纤细的身影挤入此界,回回身悄悄一抚,将破坏处弥合如初。那是个肤色乌黑的宫装女子,人到中年,眼角眉梢堆积了藐小的皱纹,黑发中异化着几缕银丝,神情中透暴露粉饰不住的倦怠。她立于虚空中,冷静站了好久,仿佛有所发觉,悄无声气来临夏土,来到极西荒凉当中,烈烈热风劈面而来,她恍若不察。
继寅将军以后,羊元子部下连续又多了“八百里”和“子路君”,那二妖先被筱雅枝收得服服帖帖,再被羊元子收得服服帖帖,重获自在的欣喜一扫而空,大眼瞪小眼,看谁都不得劲。不得劲才好,若他们你好我好,蜜里调油,叫羊元子还如何悄悄松松御下?
羊元子有幸见了观主一面,就此撤销统统动机,断念塌地为仆人驰驱效力,但是筱雅枝留在栖凡观用心祭炼“禹鼎”,动则闭关十余日不出,没甚么事调派他去做,羊元子百无聊赖,整日介躺在草窠中晒太阳,从日出晒到日落,眯起眼睛半睡不醒,悄悄想着苦衷。他在“禹鼎”内困顿千载,也没有虚度工夫,单独揣摩出几门短长的神通,苦于没有机遇露一手,申观主与筱掌门干系匪浅,若能转投他门下,跟随强者,或许能谋个好出息。
积年的老妖要拳头有拳头,要心机故意机,没费多少力量,便将三个妖王调教安妥,磨刀不误砍柴工,羊元子估摸着他接下来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亲力亲为的场合不会太多。这些日子他一向在揣摩观主申元邛,栖凡观内门泼不进水,外门却人多眼杂,良莠不齐,多方探听来的动静难辨真伪,但没人敢说他半句好话,最多借着醉意嘀咕两句,观主的心性手腕,呵呵呵……
筱雅枝既然将这结巴货交给本身,须得好生调教管束,羊元子悄悄咳嗽一声,大马金刀坐在一方青石上,语重心长警告了一番,须得不时留意,事事在乎,莫要行差踏错半步,白白送了性命。寅将军唯唯诺诺,不知羊元子为何心甘甘心委身为奴,是当着他的面不便挑明,还是当真失了心气?他肚子里一个劲转着动机,实在不明白对方在想些甚么。
寅将军长舒一口气,紧紧闭上嘴一个劲点头,他占山为王,杀生无数,平生独一一次败绩就是栽在羊元子的部下,此番久别相逢,心底的惧意竟分毫未减,下认识口称“大人”,主动服软。在羊元子眼中,虎妖都长一个样,但这结巴货倒是绝无独一,顿时记了起来,他打了个手势命对方化作人身,好一条魁伟的男人,方头大耳,虎背熊腰,公然当得起“将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