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一惊,刚才与赵怡说了那样大不道的话,又指名道姓,岂不是全叫那车夫听了去,“姐姐……”
比及易娘出去赵怡才道,“若他真藏不住话,或是随便口称酬谢,我可得好好考虑。你且缓缓把我的身份透给他,但最好先叫他晓得我是赵家的女儿赵怡,再是卫王妃。”
“说你胡涂,你倒还机警起来,看来今后是再不能夸你的,”赵怡拨了拨手炉里的香灰,才拿帕子把手擦了,将手炉搁在一旁,“你可记得当年卫帝部下第一谋臣楚风?”
遇见楚风时候,易娘正拿动手炉在后边儿追着楚窈跑,“姐儿,且慢些。”
“楚先生,这是我家夫人认的干mm,府里都叫一声楚姐儿,”紫烟看了看易娘手里的手炉,摇了点头,接过楚窈手里的红梅递给易娘,又把手炉塞到楚窈怀里,“姐儿但是又想喝药汁子了,不如紫烟叮咛厨下给姐儿熬一碗黄连水来,叫姐儿尝尝如何。”
楚窈吐了吐舌头,“紫烟就晓得欺负我,谁要喝那苦哈哈的黄连水,”说着又猎奇的看向楚风,“本来你也姓楚吗,说不得五百年前我们还是本家呢。”
楚窈正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马车便动了,楚窈猝不及防,倒在了赵怡身上,见赵怡笑得高兴,恨恨道,“公然是姐姐的人,竟连这个也帮着姐姐,快放我起来。”
楚窈看了看紫烟,说道“紫烟本来也会哄人,”又看向楚风,“我要去再去折些梅花,你去不去?”
“那敢情好,”楚风话音里都带着些欢乐的意义,“如有你做mm,也是我的福分了,”说着又俄然想到甚么似的,“你方才说在南边看的话本子,你之前但是在南地?”
楚风蹲下来,微微昂首看着楚窈,“这回不叫你仰着脖子总不会累了,”楚风揉了揉楚窈的头发,“我与你俱是姓楚,说不得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的呢。”
楚窈也没想到楚风竟然直接说了,不止和传闻所知的阿谁老狐狸楚风半点不像,就是楚窈赵怡两个转述的点滴事情,都与此人有差,楚窈都快思疑,她见的楚风是不是被掉了个包了。
赵怡见楚窈有了恼意,也不再说,放她起来坐好,又从匣子里取了云片糕和枣泥山药糕给她,“另有些路程呢,且先垫垫肚子,我们另有场硬仗要打呢。”
楚窈顺手折了两枝红梅捧在手里,身上落了些雪,稍化了些,又把那皮靴子在雪里很跺了两回,便像是在这园里玩了多久似的。
“将军夫人大才,不如给为夫指一条明路?”赵怡特地压粗了声音,听上去倒真像是个姣美的少年郎。
易娘话音刚落,楚窈便撞到了楚风身上,被楚风接住。楚窈从楚风怀里站好,却先瞥见了跟在背面的紫烟,楚窈喘着气,“紫烟姐姐如何不在赵姐姐身边,”然后才像发明了楚风似的,仰着脖子看楚风,“你就是前个儿姐姐在路上捡的人么,长如许高,看着可真难受。”
卫地的夏季,比南地更早,比及元月里头,楚窈就该十四了,年关将近,夏云景就显得格外繁忙,南帝也如往年一样,只派人早早送了各色犒赏来,又有诸王不必进京的旨意,夏云景就又省下进京的工夫了。
“那可不,”楚窈眨了眨眼睛,“我活了十三年,一向都在南地呢。”
赵怡给楚窈倒了碗热茶,“不是说过了先在屋子里暖着,手如许凉,如何也没拿个手炉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