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倒是谨慎慎重贯了,一面侧耳听着内里动静,一面小声回道:“那梵衲一看便非好人,况又本领高强,之前他有言在先,我们还是谨慎为妨。”说完,便闭目假寐,不再言语。
苏翰青双眼炯炯,了无睡意,见中间车夫又已睡着,暗道:“归正也睡不着,不如到内里抚玩月景,只要我也不招惹那梵衲,当也无事。”当下起家出了殿门,到了内里。
苏翰青在家里一贯养尊处优,何曾吃过这等粗食窝头,加上梵衲的话又使贰心惊胆战,吃不几口,便放下不吃了。那车夫也仓促吃个半饱,又就瓦罐喝了几口净水,便将所剩吃食急忽清算下去了。
苏翰青虽身上乏累已极,但内心又惊又怕,鼻里更嗅着身上那条被子收回阵阵作哎的臭味,躺在席上倒是如何也睡不着。侧耳听着另一边,那梵衲兀安闲入定打坐,更不闻一丝声响。
又听那女子声音道:“大师勿要相疑,我兄妹自是甘心献丹,这就出来。”话音未落,就见洞口现出一窈窕的身影,先是将头探出洞外,冲梵衲微一点头,转头又冲洞里说道:“哥哥,出来吧。”将身缩回洞里,随后现身从那红幕圆口中钻出崖洞。
车夫很快就从内里返来了,手里抱着一条薄被,与苏翰青说道:“夜里冷,公子便与我合盖这一条被子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快些睡吧!”然后吹熄了蜡烛,便倒在草席上,一会儿鼾声微起,睡着了。
二人也不敢再说话,恐怕惊忧了梵衲,冷静地吃着各自手里的窝头。
就听那梵衲一边应用法力,一边对着洞口大声喝道:“孽障,还不快快出来受降。若尔等肯乖乖将内丹献出,老纳念尔等修练不易,可饶尔等不死。若再顽抗,老纳只需弹指间,便可令尔等灰飞烟灭,形神皆亡。”洞里传一男音道:“我兄妹虽为异类,在此隐修已然百年,一贯无人无争,更无从做过一件恶事。不知我兄妹那边获咎了大师,一再对我等苦苦相逼?那内丹修练成形,实属不易,乃我兄妹性命地点,岂能等闲献人?还望大师慈悲为怀,宽恕我兄妹罢?”语气哀婉,楚楚动听。
梵衲欣喜若狂,笑道:“当然!”
那梵衲正跌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左手掐诀,右手前伸,从指尖上收回一道细若游丝的红芒,随往前伸随展布开来,化成一片亩许周遭的霞幕,罩在十余丈外的一处洞口前。那红霞只似一团轻绢雾彀,彩绢冰纨,清澈透明,能将洞口看得一清二楚。
苏翰青悄悄伏着崖顶探头往下看去,就着月光亮亮,加上涧底红光霞彩,看得分外清楚。只见涧谷幽深,洞壑小巧,清溪飞瀑,映带其间。
随在女子身后,又从红幕圆口里紧跟着出来一男人,再看身后那圆口竟自合弥,复了原状。看那男女二人年纪甚轻。女子云鬟雾鬓,美若天仙。男的丰神挺拔, 英姿外现;真似一对金童玉女。
哥哥也没有回话,明显mm所说话使他动了心,故在衡量利弊。
苏翰青在崖上听得逼真,暗道:“恶梵衲公然在此做那害人的活动,万不能被他发明我,若不然性命难保了?”内心一吓,顿连大气都不敢出了。随即又想道:“虽不知洞里那兄妹为何人,但恶梵衲欲对他们强取豪夺,定也是一对难人。我当不能袖手,如何才气助他们一助呢?”目光紧盯着上面,内心却策画着如何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