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扯晴雯,被晴雯一句‘二爷叮咛的’堵归去。晴雯推袭人坐了,这才卡着腰瞪宝玉:“别的也就罢了,另有处所说道。今个老祖宗递了话来,说林家女人进府,您如何着也得露面不是?”
宝玉赶紧扯碎纸张丢进炭盆,火焰腾了一下,“不急看,你和袭人坐一起去。我练字呢,练不好字谁都不要看。”指指随后跟来的麝月秋纹,“你们也去。”
【晴雯只是十三岁吧,如许小女孩嘴上的胭脂也吃得下去?不对,小宝玉才11岁,当真是个从娘胎里就风骚惯的。】
躲不过就不要躲,伸头一棒子,缩头也是一棒子,怕卵!
晴雯瞥见宝玉右手执笔像模像样,嘴上不饶人,“这是哪家的太阳从西边起来了,咱家宝二爷也会读书?不吃胭脂了?”说着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凑过来要看。
暖阁的台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忙都笑迎上来:“宝二爷可算来了,得亏老祖宗念了几日。”
连续几日都是练字,袭人、晴雯和他靠近,到底是个守端方的,也或许怕断了他长进的心,一向不偷摸乱瞧。他把炭盆挪远了些,又翻开窗户。有点冷,总比呼吸看不见的烟气来的好些。
可他就是身子骨弱,不像妖怪,反而像是浅显官宦人家的公子哥。
袭人低声问道:“您连她都不记得了?”
虽说是大丫环,另有个宝二爷贴身丫环的身份高人一等,但在贾母、王夫人,另有掌家媳妇凤辣子的眼里算个甚么东西?便是几个女人那,她也是招惹不起的。
“呦,您晓得啊。那但是老祖宗的外孙女,您的姑表妹。您说说,这让袭人姐姐如何拦?她倒是想听您的,还是推搪了,可我晴雯说句公道话,她躲不过老祖宗的三十大板!
咱当妖怪的也不是钢筋铁骨,三十个铁板子下去,骨头都碎成渣儿了。”
“林黛玉?”
袭人温言道:“二爷您这都忘了?这是老祖宗的报春花,花不开则春不至,金贵着呢。”
袭人不接茶水,宝玉给她推畴昔,看着她喝了,笑问道:“今个有甚么事了?晴雯你说。”
袭人眉眼还是那般俏,就是多了很多愁绪,她瞥见宝玉强作笑容:“无碍的,宝二爷叮咛了,袭人天然照做。”
宝玉把写满字的纸张扔进炭盆,端杯茶出去。
莺莺燕燕,群拱环抱,宝玉推说焦急见老祖宗,因而三四人争着打起帘栊,一面闻声有人回话:“宝二爷到了。”
如果被贾母看破了来路,那是想死也难!46
“还挺故意气的,不吃胭脂了?”晴雯不依不饶,把弄胭脂盒。
他有四个大丫环,除了袭人和晴雯,另有麝月、秋纹。那两个是说不上话的,一个灵巧,一个更加灵巧,早躲到了碧纱橱里去。宝玉踱了几下步子,瞥见袭人一双俏目盯着他,张嘴就要替他说话,就猛一咬牙。
宝玉打了个颤抖。三十大板?真狠!
宝玉点头,忍不住再看两眼。这寒冬腊月的,报春花一截碧绿的茎子挂着三五绿叶,头上一朵花苞粉嫩,非常奇特。
宝玉哭笑不得。吃胭脂?他盯着晴雯樱桃似的小嘴,让晴雯红了脸,啐他口往边上去了。吃胭脂可不是直接吃的,要吃,吃的也是那樱桃小嘴上抹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