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多次提到子房多病,天然是病逝。”他理所当然地应道。
“本该许你衣锦回籍祭祖后再走顿时任,然刑部主事离职已久,檀卷积存如山,必须尽快履职,朕便许你在京师悬红夸官七日如何?”圣上问道。
宣竹不由地抓紧了本身的袖角,沉声道:“不,不会的,明日你便让紫苏回宣阳城走一趟。算了,还是换当归吧,他的名字好听。”
这场会试,他等了好久好久,可现在却只想快点结束,早点见到她,看看她长高了没有,长肉了没有。山长水阔,相思难诉,眉间心上全都成了她。
她这才笑吟吟隧道:“被吕后害死的。”
幸亏白芷、紫苏和忍冬三个书童聪明,立即号召世人进了客堂喝茶,连连道辛苦,给每人都塞了十两银子,官差这才眉开眼笑地拜别了。
“白芷,已经晚了三日,家书如何还未到?”他蹙着眉头,启唇低低地问道,他的唇很白,很白,几近没有赤色。
此番说话后,宣竹并未立即走顿时任,因为吏部公文还未下达,只能先候着。
所谓会试者,共会一处,比试科艺。策论三人取一,词赋经义五人取一。测验内容重经义,轻诗赋。
三月十五殿试,殿试只考策问,招考者自拂晓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施礼等礼节,然后颁布策题。
圣上终究对劲地笑了:“刑部正缺一主事,正六品,掌曹务,断刑狱,爱卿意下如何?”
宣竹眼观鼻,鼻观心肠跪在御书房中书案前不远处,低着头,垂动手,腰杆却挺得笔挺,带着如松如竹的傲岸。
对于她偶尔一本端庄的胡说八道,他一贯只能点头发笑,那回也不例外。
“臣谢主隆恩!”他哈腰昂首,仍然非常安静,始终带着与他年纪不符合的慎重。
他点了点头,低声咳了咳,阖目压下心底的不安。
白芷看着主子眼底的青色,不由劝道:“本日便让当归解缆,会试期近,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
燕京大略是繁华的,人才聚集,俊采星驰,半是因为没有她,半是因为养病,宣竹统统的诗会全都婉拒了。比起其他举人的高谈阔论、驰驱追求,他实在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犹记得上京之前,有几日他用心将她拘在身边读书,那一日他正在读《史记.留侯世家》,她俄然探过脑袋笑嘻嘻地问道:“你晓得留侯是如何死的麽?”
会试在北京内城东南边的贡院停止。会试的主考官四人称总载,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另有同考官十八人,多由翰林充当。测验时的弥封、誊写、校订、阅卷、填榜等手续与乡试一样。
东陵太傅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之一,这批贡士本就算是他的弟子,因此投到他的门下谁也抓不到错处。
“留侯跟从汉高祖击败代国后,乃学辟谷,道引轻身。会高帝崩,吕后德留侯,乃强食之。留侯不得已,强听而食,后八年卒,这是书中所记吧?如此说来,如若吕后未曾逼迫他进食,他是不是就不会早逝?”她振振有词地问道。
自从到燕京后,身子时好时坏,陆连续续地病着,也不知是否了因为身边少了她的原因,总感觉冷。已是仲春多了,他身上的狐裘还迟迟地没有褪下。
经文与策论全都是曾经写过的题目,而曾经出那题目标人竟然是西门先生。到这时候,宣竹才想到或许西门先生的来源该好好去探听探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