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竹眼观鼻,鼻观心肠跪在御书房中书案前不远处,低着头,垂动手,腰杆却挺得笔挺,带着如松如竹的傲岸。
“门生略知一二。”宣竹谦逊地应道。
燕京大略是繁华的,人才聚集,俊采星驰,半是因为没有她,半是因为养病,宣竹统统的诗会全都婉拒了。比起其他举人的高谈阔论、驰驱追求,他实在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哦,那重赏。”宣竹眼眸还是未从画卷中移开,神采也未见得有多欢畅。
自从到燕京后,身子时好时坏,陆连续续地病着,也不知是否了因为身边少了她的原因,总感觉冷。已是仲春多了,他身上的狐裘还迟迟地没有褪下。
夙驾送举人,东方犹未明。
东陵太傅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之一,这批贡士本就算是他的弟子,因此投到他的门下谁也抓不到错处。
她这才笑吟吟隧道:“被吕后害死的。”
“门生但凭叮咛。”他眉眼如初,宠辱不惊。
沈梦溪作为竹先生的发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四周找人托干系,投拜帖,比宣竹这个正儿八经的当事人还急。
“白芷,已经晚了三日,家书如何还未到?”他蹙着眉头,启唇低低地问道,他的唇很白,很白,几近没有赤色。
“本该许你衣锦回籍祭祖后再走顿时任,然刑部主事离职已久,檀卷积存如山,必须尽快履职,朕便许你在京师悬红夸官七日如何?”圣上问道。
年过四旬的圣上目光严肃地盯着面前年青的状元郎,目光中带着上位者的核阅与压迫。
是以,在策论中宣竹另辟门路,从留侯之病谈到了君臣之道和激流勇退之道,因别出机杼而令人感觉耳目一新。
会试分三场停止,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农历仲春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合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无独占偶,人们津津乐道的另有新进的榜眼,竟然也出自南境,恰是青鸾城的元召,这时谁也不敢再说边疆是甚么南 蛮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