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手中抱着蒲团,浩浩大荡地上了小校场跪坐,以渔舟为首的先生坐一端,门生坐在别的一边,与常日讲课别无二致,不过是先生脚边多了一盏热茶。
渔舟等几个年青人走在前面,公孙鸿宇疾步走到渔舟面前,慎重作了一揖。
“好,都依你。”宣竹温声道。
他淡淡地、冷冷隧道:“佛说,将心比心,便是佛心,我心即佛;诸位学子无妨想一想,若公孙先生不认祖归宗,是否就配为人子孙和为人师表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则其不善者而改之’,诸位无妨先将公孙先生那一身悬壶济世的本领学到手,然后再来欺师灭祖也不晚。”
渔舟浅笑道:“公孙大哥太见外了,你尽管一心一意教书育人,别的事情在知微草堂都不算甚么。”
“乐意之至。”公孙鸿宇眉开眼笑。
她踱到为首学子的面前,随便地瞟了几眼,冲着公孙鸿宇道:“俗话说,鼓不敲不响,理不辨不明,公孙大哥不介怀让学子们各抒己见吧?”
望着渔舟鼓励的眼神,公孙鸿宇抿了抿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饿,饿,很饿了。”钟若瑜点头如捣蒜。
渔舟低头勾了勾嘴角,表示附和。
“朕也是时候见一见这位国士了,朕很等候她此次会带来如何的欣喜。”皇上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道。
“当然,你们能够直抒胸臆,也是勇气可嘉。如果能够再明智些,那就更好了。为了鼓励诸位勇往直前的精力,我做出以下决定:1、南边的荒山开垦出三亩地,用作药田;2、我记得《增广贤文》中有如许一句话‘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诸位散学后以‘责己恕人’为题写一篇三千字的文章,角度自选,题材不限,明日早课后上交,成绩算入年底成绩考核中。如果无其他事情,那就从速去吃早膳吧。”
老先生捋着长须连连点头,表示受教。
渔舟搓了搓手,揉着眉间困顿地嘀咕道:“中秋过后,公然就冷了,有甚么事情我们敞开门,去小校场说吧,待会儿还能晒晒太阳。学子们能够有本身的设法是功德,大师一起出去会商会商。”
渔舟按捺住鼓掌称快的打动,浅笑道:“先师病故时,千帆、钟离先生和茯苓先生皆在榻前,让公孙先生认祖归宗那是先师的遗志,公孙先生奉先父之名贡献亲生父亲,何错之有?我一向没为公孙先生正名,一者信赖流言止于智者,二者感觉这是公孙先生与两府之间的私事,不值得小题大做。退一万步而言,倘若书院真的有某位先生师德有损,只要不是做了甚么伤天害理、祸国殃民之事,也无毛病诸位跟着先生学习一技之长。贤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如是罢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仅此罢了。”
“你们俩呀……”渔舟点头发笑。
满座赧然,无人答话。此话够狠,谁再揪着此事不放,谁就是歹意推断,谁就是欺师灭祖。
先生们也不甘掉队,从“百善孝为先”谈到了“尊师重道”,谆谆教诲,苦口婆心。不知哪位脑筋转得不快的先生顺嘴提了一句“知错能改良莫大焉”,将这场辩论完整推向了飞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