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们能够直抒胸臆,也是勇气可嘉。如果能够再明智些,那就更好了。为了鼓励诸位勇往直前的精力,我做出以下决定:1、南边的荒山开垦出三亩地,用作药田;2、我记得《增广贤文》中有如许一句话‘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诸位散学后以‘责己恕人’为题写一篇三千字的文章,角度自选,题材不限,明日早课后上交,成绩算入年底成绩考核中。如果无其他事情,那就从速去吃早膳吧。”
晨露未干,太阳将升未升,知微草堂这时候本该是书声琅琅,本日却三三两两地围在无题楼面前窃保私语。
“饿,饿,很饿了。”钟若瑜点头如捣蒜。
一百多人手中抱着蒲团,浩浩大荡地上了小校场跪坐,以渔舟为首的先生坐一端,门生坐在别的一边,与常日讲课别无二致,不过是先生脚边多了一盏热茶。
钟若瑜轻笑出声,渔舟嗔了宣大人一眼。
宣竹姗姗来迟,却也来得仓猝,外袍的玉带都没系好,眼底一片青灰,明显昨夜未曾歇好。宣大人固然在知微草堂讲课,但是并不常来,偶然忙于政务,兼顾乏术,偶然在府中养病,代他讲课的偶然是刑部经历老道的官吏,偶然是白芷。
宣大人回顾语气不善地问道:“钟离先生不饿麽?”
“本就不是甚么大事,我也应当早些时候为大哥正名的,不过是一向没碰到好的机遇罢了。至于药田,嘻嘻,我尽管派人去药店买一些平常可见的药材幼苗,恐怕到时候还得劳烦大哥带着门生们一起进山采药。”渔舟滑头地笑道。
“你们俩呀……”渔舟点头发笑。
孩子们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纷繁垂下了脑袋。
宣竹淡淡地说道:“看来,公孙先生安插的课业太少了。”
见到渔舟的到来,作鸟兽散,等渔舟背影消逝,立即又围了上来。
“已经差人送畴昔了呢,统统按您的叮咛写了千帆先生的名字。”安公公道。
渔舟等几个年青人走在前面,公孙鸿宇疾步走到渔舟面前,慎重作了一揖。
渔舟伸开五指,眯着眼睛从指缝中看了看太阳,伸着懒腰说道:“春乏秋困,这气候真的合适补眠。竹先生,你不困麽?你真的不起来讲几句麽?”
渔舟按捺住鼓掌称快的打动,浅笑道:“先师病故时,千帆、钟离先生和茯苓先生皆在榻前,让公孙先生认祖归宗那是先师的遗志,公孙先生奉先父之名贡献亲生父亲,何错之有?我一向没为公孙先生正名,一者信赖流言止于智者,二者感觉这是公孙先生与两府之间的私事,不值得小题大做。退一万步而言,倘若书院真的有某位先生师德有损,只要不是做了甚么伤天害理、祸国殃民之事,也无毛病诸位跟着先生学习一技之长。贤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如是罢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仅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