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得顿挫顿挫,极其风趣,南歌趴在她膝头笑得直颤抖。
“父亲才不是那样的人呢。”裴南歌作势要张牙舞爪地扑畴昔。
对于渔舟来讲,宫中也不过那样,不过是围墙高了些,修建恢弘了些,人多了些。可太傅佳耦岂敢掉以轻心,前前后后殷切地叮嘱了一番也没能放心,直到裴府的肩舆到了府外,渔舟才得以脱身。
“哎,你说年纪大了就非得嫁人呢?”裴南歌叹道,眉头微微一皱,立即又伸展开了,“姐姐,你等着吧,我必然会压服爹娘的。”
“千帆先生,陛下传旨召见,还请移步御书房。”竹林中的宣竹朗声道,底子偶然听她的解释。
“行,我等着,等着祭酒大人来清算我。”渔舟笑道。
乐仪公主的不知进退,也让渔舟染上了几分薄怒,她望着转角处的紫竹林玩味地说道:“殿下的识人之术公然非同普通,仅凭懂不懂茶道便可铁口直断是不是凤凰。依公主之言,那这皇宫中得有多少只假凤凰啊?”
“听闻先生见地博识,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连一个茶盏都说得头头是道。又听闻,知微草堂开了一门雅学,专门传授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知先生对茶道体味几分?”乐仪公主刁莫非。
渔舟踏入时,园中一片寂静,世人纷繁将目光投了过来,猎奇地四下打量,又各自如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交头接耳去了。
这类孔雀开屏式的宴会,实在是索然有趣,可那请柬上金光闪闪的“东陵渔舟”四个大字又由不得她不去。太傅府上没有其他正处豆蔻韶华的嫡女,这也由不得她推委。
都说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这情敌相见,天然更加眼红。还没等渔舟出声打号召,桌上的茶盏已经被扫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玄月八,百花杀,重阳以后,除却满城尽带黄金甲,哪儿另有甚么花儿可赏。已是十月多了,秋意正浓,莫说百花,树叶都残落得所剩无几了。这时候的百花宴,较着是酒徒之意不在酒,而在乎未曾婚配的大师闺秀和青年才俊也。
“先生如此在乎这些阿堵物,公然是草泽出身。”乐仪公主嗤笑道。
“别,我可不是你心上人,你别往我身上扑,不然待会儿下轿的时候你还得本身正衣冠、戴金饰,归正我是不会的。”渔舟连连摆手。
二人说谈笑笑,不久就到了皇宫。或是下轿,或是上马,男女分类,在公公和宫女的指导下鱼贯而入,次序井然,悄无声气,肃容穿过宏伟绚丽的午门,七拐八拐地绕过集福门、泰和门、承光门,最掉队了一个以重檐录顶、上安镏金宝瓶的钦安殿为主体修建的院落,空间舒广,举目望去,可见亭、轩、阁、斋错落有致,园内遍植古柏老槐,奇石罗布,佳木碧绿,一步一景,应接不暇。路面采石铺就,古朴新奇,有人物、花草、风景、戏剧、典故等等,沿路抚玩,妙趣无穷。
“姐姐,你就不能将话一口气说完了,急死人了。”裴南歌嗔道。
渔舟迎着小妮子等候的眼神,沉吟道:“裴大才女若肯屈就,那定是知微草堂之幸,不过……”
裴南歌牵着渔舟的手上了软轿,促狭地说道:“有生之年能看到山长大人也有惊骇的事情,真是三生有幸。对了,我还没正式恭喜你出任知微草堂的山长呢,你但是我们大燕朝首位女山长,总算是为我们女子扬眉吐气了一回,姐姐此次可别再拿甚么赶鸭子上架来忽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