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三番,又连烧了几张道符,宋员外双臂鲜血淋淋,终究忍不住“腾”地起家:“刘道长!我散了大笔银钱是请你来收妖!却不是来给我放血!究竟是徒有其名,还是收了那妖怪甚么好处?”
少顷,有人回过神来,倒是惊诧:“狐妖……男、男的……?”
老羽士见了那双天青色的妖瞳,大骇之下仓猝抄起桃木剑,却听一旁宋员外惊喝道:“妖孽!竟、竟是你!”
等了估摸一袋烟的工夫,还是一丝异像也无,老道轻咳一声,厉声道:“宋事主!请务必心无邪念!”
宋员外部下也不甘逞强,一个个挽了袖子就要号召上去。
书院里的孩子们天然也是想来凑热烈的,羽士捉妖,这事儿可新奇,多少年也见不到一回呐!
起家,将那半截桃木剑踢到宋员外身前,长青规复了昔日的懒惰:“若要除我,下次便找个短长的角色来,长青恭候台端。”
宋老员外,实在说老也不算老,刚过知天命的年纪。他暮年游学在外,二十六七结婚,过了三十才与夫人得了宋公子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说老来得子,却也不算年青。
言罢,便消逝于世人的视野当中。
长青侧目,对着宋员外嫣但是笑:“想不到宋员外还记得鄙人。”
苏玨再看向身边“恶妖”,长青便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是不筹算现形了,更遑论甚么“吃紧如律令”。
再没了人肉樊篱,见妖狐步步逼近,老员外佝偻着身躯,步步后退,双腿颤抖,连牙齿也跟着颤抖。
宋员外昂首,还将来得及开口,老道便又一刀割去。
狐妖淡然疏忽,一股青色妖气环绕周身,只见他振袖一挥,便稀有道气劲突然射出,未待徒子徒孙们冲近,便已震出数丈以外。
喧闹当中,高耸一道清澈男声,温厚轻缓,不疾不徐,倒是非常清楚地贯入了世人耳中。与此同时,一道红色人影于老槐下垂垂现身。
“长青何德多么,竟惹出这番风波,实在罪恶。听闻二位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从青城观请来的除妖步队浩浩大荡,老羽士踉踉跄跄,身后除了十几个徒子徒孙外,还跟着多少个乐工。
深黄色的尿液流向空中,聚成一滩,臭气熏天。
长青一怔,看向宋员外那眼泪鼻涕糊成一片的一张老脸,随后化回人形,竟不成按捺地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你看看你。”
狐妖一声嘶鸣,作势便要扑向宋员外,老员外吓得魂不附体,脚底踉跄,竟跌坐于地上。
两人各站一边,便在这坛场前掀起了一场骂战。宋员内里红耳赤,刘老道额上条条青筋,骂到最后竟是要脱手的架式。
长青冷冷哼笑,眼中尽是调侃。
不过宋员外固然结婚晚,倒是一发不成清算。方才娶了正室不到半年,便又接二连三的纳了三方妾室,更别提老爷子花名在外,经常招惹的那些青楼红馆里的莺莺燕燕了。
老羽士心惊胆战,连发六道咒符,却皆是无用,眼看那狐妖便近在天涯,绝望之下干脆举了桃木剑砍去。
正中心,宋老员外双膝跪于坛前,手中端着龙头香,目光虔诚。
村民们有的上前劝和,有的看热烈,老槐树下一时候乱成一团。
因而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内心跟长了草似的,只盼着快点熬到放学,能够飞去那老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