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闻言沉吟半晌,再开口时,问的倒是另一件事:“小九畴前便在这院中做工?”
小九从店东大叔手中接过木簪,随即也冲他咧嘴笑笑,却未几言,只是摸摸鼻子,埋头挑了起来。
楚羿迈步,小九依言跟上,只是没走多久,便又停在了一家卖发簪佩饰的商店前面。
楚羿冷静看在眼里,也未几言,同他一起出了大门。
楚羿目不斜视,任她看去,心下大略已猜出些原委。
第二日凌晨,朝食过后,楚羿便带着小九外出去了。
鱼戏浪、蝶恋花、雁落平沙、祥云瑞……
李贵点头:“是,小九自两年前便一向在这别院中了。不瞒公子,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家中的幺子。其家道贫寒,家中几亩薄田,由父亲兄长看顾已是绰绰不足。其父见状,便感觉与其让小九留在家中耕作,不如出门找些事做,故而寄书于我,求我帮这孩子在大人府上某个差事。我将此事说与大人,大人宅心仁厚,便将此子安排在了这别院,赚些薄银,补助家用。”
“听李总管说你家在北方,离着都城亦不远,如何?畴前未见过冰糖葫芦?”楚羿也跟着停了脚步,一脸的不解。
“公子。”小九却又开口将人叫住。
李贵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游移。
店东闻言,昂首看了看小九,见是个半大少年,因而哈哈笑开了:“小兄弟,是要送给心上人呐?这几只簪子都是卖得好的款式,你挑一支,小女人家保准喜好!!”
天子脚下,国之重地,人流熙攘,店铺林立,光城中便有几十万人居住,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自不是一个九霄镇能够对比的。
李贵忙回道:“公子当时伤重昏倒,想来不记得了。您初到这里的两三白天,这孩子亦是在旁奉侍的,只是厥后俄然收到家书,信中说其大哥补葺屋顶时,不慎从房上摔下,断了腰,只怕今后都行走倒霉,就更别说是种田了,因而其父便欲令其返家照顾稼穑。”
小九将一支木簪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口中不由自主地嘟囔道:“迎春这丫头,总吵着要我送她个簪子,可我又那里晓得这些……”
楚羿不置可否,唇角似有笑意一闪而过:“既如此,我们便往前面去吧。”
小九虽叫住了楚羿,面上却不由多了几分不安闲。只见他支吾半天,亦未支吾出个以是然,干脆将一向握于手中之物直接塞进了楚羿手里。
鼻间一阵香风刮过,楚羿闻声小九惑道:“甚么味道,好香啊……”
小九顿时一惊,忙放动手中簪子四周张望。少顷,终是于不远处发明了那身着青灰色布衣之人。只是那人亦不等他,已独自朝东去了。
“何事?”
楚羿点头:“既如此,便于小九身上备些银钱吧。”
夏季虽酷寒,但有头顶这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却少了几分南边的阴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