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繁华,路人形形色-色。刚一出门,便见着不远处墙根下蹲着几个等工的工匠,现在正围坐在一起下棋消磨时候。劈面路过个挑担的卖油郎,满面东风,口中一声呼喊,直传到巷口那边。
小九看得入迷,一时竟忘了挪步。
香粉扑鼻。
小九喘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拍拍前襟,点头表示。
李贵点头:“是,小九自两年前便一向在这别院中了。不瞒公子,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家中的幺子。其家道贫寒,家中几亩薄田,由父亲兄长看顾已是绰绰不足。其父见状,便感觉与其让小九留在家中耕作,不如出门找些事做,故而寄书于我,求我帮这孩子在大人府上某个差事。我将此事说与大人,大人宅心仁厚,便将此子安排在了这别院,赚些薄银,补助家用。”
“公子!等我!!”
话音未落,便见着不远处的门边上,站着个身穿翠绿色袄裙,面敷脂粉,杏眼红唇的美娇娘。
鼻间一阵香风刮过,楚羿闻声小九惑道:“甚么味道,好香啊……”
楚羿冷静看在眼里,也未几言,同他一起出了大门。
李贵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游移。
楚羿方才抬眼看他,淡淡道:“小九确切机灵详确,并无任何不周,只是我这两日伤势渐好,想出外逛逛罢了。”
楚羿声音本不大,可抵不过那小贩耳聪目明,这厢话音刚落,那厢便已接了起来:“小兄弟,你家兄长可真有目光,这周遭几里,就属我家的糖葫芦做得好啊!红果个大,无虫,连籽儿都掏得干清干净,咬一口,嘎嘣脆,好吃不贵,只要三文啊!”
“何事?”
“我自有分寸。”
“如何?我莫不是被囚禁在这别院中了?”
日子久了,出入来往,这左邻右舍间不免会传出些闲言碎语。
“挑了这好久,你确是经心。”楚羿垂了眸子,面无神采地回身便走:“既然东西买完了,便找个处所用饭吧。”
“听李总管说你家在北方,离着都城亦不远,如何?畴前未见过冰糖葫芦?”楚羿也跟着停了脚步,一脸的不解。
“公子。”小九却又开口将人叫住。
楚羿迈步,小九依言跟上,只是没走多久,便又停在了一家卖发簪佩饰的商店前面。
楚羿起初在屋中,模糊闻声迎春于院中对着小九嘁嘁喳喳,仿佛是昨日里李总管给了两人打赏,正欢乐呢。
小九跑得呼哧带喘,终究追上了已走出去老远的楚羿。
李贵一顿,持续道:“家中产生如此变故,亦是不幸,于情于理都不能不顾,以是即便小九身上另有两年多的左券未满,大人亦还是放人了。却不想这孩子没走多少日子,复又返来,说其返家时环境并未如信中所述那般严峻,他大哥现在已能下地行走,再几日便可病愈,以是他父亲又要他回这都城当中寻我。”
李贵忙回道:“公子当时伤重昏倒,想来不记得了。您初到这里的两三白天,这孩子亦是在旁奉侍的,只是厥后俄然收到家书,信中说其大哥补葺屋顶时,不慎从房上摔下,断了腰,只怕今后都行走倒霉,就更别说是种田了,因而其父便欲令其返家照顾稼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