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典礼的喧闹氛围,异化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羊群惊吓的跑得老远。
为啥牧民老是在背后里磨嘴皮子闭着眼说胡话,给嘴巴过生日,非要把白地说成黑的。
巴雅尔说:“干吗要说尾矿库下流,运送矿浆的塑料管子爆裂了,落着喷泉,淹没了一大片草。矿浆龟裂了一个多月,一个子儿没到手。有尿,管子别分裂啊,矿浆跑不到草场里,拿了烫手的钱,会有恶梦的。”
俄日敦达来讲:“一根肠子能管好巴雅尔吗?捋出来的屎要比他多;一根筋嘛,要硬到底。”
阿来夫结结巴巴朝着嘎查长喊:“我的事,你不会急的。”
“林矿,隔几天凑个机遇,补顿酒,算是熟谙酒,也算是给您到草原事情的拂尘酒!”
嘎查长板起脸问:“话从你的口里吐出来,咋这么刺耳。矿山是杀人啦,还是放火啦,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没说不给钱啊。”
我瞅着额日敦巴日:“你的苦处我了解,一头是矿山,一头是牧民,你夹在中间一点不享福,几近是不大能够的。我前任你能共同好,轮到我了,说出这么多揪心的事来?”
我转过脸来:“这话是不想帮手咯。县官不如现管,矿山在嘎查的地盘上。”
嘎查长瞪了一眼阿来夫,甩动手说:“走不走人,是你说的吗?滚一边去!”
“要不明天一起测量一下管路上面压着的草场的面积,按永久占地的代价签个条约,这1000多块不敷打牙祭的。”阿来夫瞅了一眼巴雅尔。
蒙古包上超脱着孤傲的炊烟,在空中久久回旋,伴跟着圈内的羊群,等待着阿来夫。
俄日敦达来较着对额日敦巴日不对劲:“这节骨眼上,翻出陈年旧账是啥意义?把他俩的事压一压。钱,放在矿山的兜里更保险,跑不了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给早一天,早赌光一天。”
随后插话说:“巴雅尔的胃口太大了,早叫的鸟,枪声先响。苏木不会先伸出这个头的,找枪子啊。”
嘎查长两脚接在一起,指着管子:“要一口吃个瘦子啊。两条管路占用了一丁点的草场,不消测量。两脚的宽窄,用步量一下长度,长乘以宽算下来。吃了亏,别怪没提示你,一个大矿山,比骆驼还大,干吗欺负你一个羔子啊。”
俄日敦达来回到办公室屁股没坐热,接到环保局打来的电话:“苏木长啊,矿浆跑到牧民的草场里,净化了一大片,赔偿的事闹好了吗?我也是没体例才给你打电话的。说来话长了,告发信从信访局推到农牧局,农牧局又推到草原监理局。最后草原监理局的人说,粉碎草场我们得管呀,净化了牧场,我们是鞭长莫及,管不着呀,环保局得管呀,球踢到了我这里呀。”
瞅着他俩远远走去的影子,额日敦巴日递给我一支烟,吐着一圈一圈的烟泡。
阿来夫说:“如果我的牧场是一片沙柳,赔偿我羊草的价码,跪着走当孙子,头磕破了,手里擦着血也会陪着笑。如果羊草,赔偿了沙柳的钱,把塑料管子搬走,最好搬到嘎查长的草场里。”
远处的山包上十多只马,有的在不断的甩着头,有的在低头吃草,尾巴在不断的摆动着。
额日敦巴日神采沉重地说:“巴雅尔和阿来夫按了红指模的实名告发信,还搁在嘎查的抽屉里,说是粉尘和尾矿库上面的矿浆净化了牧场。只能把头上的虱子挪到腰上,腰上挪到腚尖上,渐渐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