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阴神之身，肉眼难以发觉。
山神面色大变，道：“老朽与你从无仇怨，并且老朽毕竟也是天庭册封的神灵。”
而那老山神，却也有些胆小。
苏庭神采变幻不定。
山神面色大变，却连连点头，仿佛想要否定。
山神惊退一步，道：“道兄这是何意？”
山中的夜，沉寂得可骇。
苏庭吐出口气，道：“这尊神迩来作歹很多，不谈飞禽走兽，精怪妖物，就单单是性命，足有上百之多。但你瞥见了祂，而祂却没有杀你，不是因为祂俄然发了善心，而是你作为天庭册封的山神，如果被祂所杀，必然轰动天庭，对么？”
阴神出体，变幻人身。
草木难言，那么飞禽走兽，河中游鱼，或许能以阴神，与它们交换，从而查知甚么。
这老者头发灰白，脸上尽是皱纹，约是年逾古稀，他身材矮小，稍显佝偻，而手中的拐杖，则是一枝木杖，上端模糊像是鹿角分叉。
山神看着苏庭，眼神当中，有些惊奇之色。
老山神微微低首，道：“那尊神灵，其神威浩大，神位远在老朽之上。当时老朽在这尊上神面前，就如同真龙面前的草蛇……而这尊上神，浑身覆盖在神光当中，老朽实在看不逼真，祂临去之前，扯开这座山，命老朽不得上禀天庭，老朽天然不敢违背。”
老者闻言，神采稍变。
“当真半点陈迹也不留。”
苏庭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至于仇怨二字，本座与那尊神有仇，你替对方坦白，自是站在了我的对峙面。”
——
“这位道兄……”
“又或许是神道大成之辈？”
老山神闻言，只觉惶恐，心中尽是惊骇。
“你不是鬼神？”
苏庭心中暗道有戏，但面上仍然冰冷，道：“实在这尊神已经分开了，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想你以往多少年堆集的功德，才有现在的神位，真要就此灭去么？待你陨落以后，我给你一个地府循环的机遇，但下一世，你还是你么？”
老者见礼道：“不知从何而来？”
苏庭点头道：“我恰是为此而来，只不过，我还不晓得，这一尊神，究竟是何方崇高……想来您老，能够奉告我了。”
苏庭眸光一凝，道：“你的意义是，这山岳被扯开，不是祂擒拿那位上人时发挥的本领？”
苏庭略微抬手，说道：“你是此处山神，不要奉告我，你不知此事。”
“荀道人说，祂的神威，犹在国师之上，当时我模糊感觉，这羽士本领陋劣，轻易遭到蒙蔽，现在看来，却也一定。”
他暗叹一声，稍感无法，但也在料想当中。
山神听他一语道破，当下惊道：“你已晓得了？”
山神沉默无声，算是默许。
而在他头顶上，坐着小精灵，怔怔入迷。
苏庭阴神瞬息而至，来到这老者面前，回礼道：“从坎凌而来。”
无星无月，也无风雨。
苏庭仿佛没有瞥见他的神采，只是打量了一眼。
苏庭眼睛微眯，看着这个老者。
夜幕深沉。
老山神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却也点头，道：“这尊上神，当时擒拿那位上人，等闲便拿下了，何必如此大的阵仗？这一爪子裂山下去，实则便是震慑老朽的……”
苏庭闻言，这才略微恍然，当下沉吟道：“我从坎凌来，为了查知一事，你是此处山神，可晓得火线那一座几近被扯开的山岳，究竟是何方崇高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