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转反侧到后半夜,吉利才出去禀告:“二奶奶,二爷在书房睡下了,那位张蜜斯也回客房了。”
陈氏招手道:“好孩子,快坐下。”
“是。”何家贤承诺着,偷偷瞧了方其瑞一眼,见他神采麻痹面无神采,有些失落。
方其瑞看了一眼何家贤,对方低着头,腮边一缕长发垂下来,挡住了面庞,他看不到她的神采,便默不出声。
何家贤和吉利猫着腰跑了好一阵,才回到前后院连接的玉轮门那边,歇了一会儿,只想着从速回汀兰院,却遇见雪梨提着灯笼过来找,脸上犹自忿忿不平,嘴角还鼓起一小块肿的:“二奶奶,您到那里去了,可算找着了。”
“那会被人撞见的,再说,如果姨娘找我……”
何家贤想说“阿胶固元膏”的事,到底梅姨娘的话让她起了警戒之心,半晌后才道:“是儿媳的不是。”梅姨娘话里话外都说陈氏想害方其瑞,但是却从没有把这些事情说与方老爷听过,只怕一是陈氏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二是以她这段时候的体味,方老爷并不是那种耳根子软,喜好听人捕风捉影,挑衅是非的人。反而,男人都善于活稀泥,只要后宅婆媳看起来调和,不惹到他头疼,一概不管。
“……但凭姨母做主。”张玉环和顺委宛,柔肠百结。
男人仇恨的跺了一下脚,心有不甘。
公然,陈氏见她抢答,面色微微不悦,不过只半晌就转圜普通:“老二媳妇是我对不住在先,本就心声惭愧。现在迟误方家子嗣大事,内心就更过意不去……只能极力弥补了。”
张玉环便施施然如弱风拂柳般走出去,对着方老爷和方夫人施礼:“姨父,姨母。”
方老爷眉头一皱:“可有请好大夫调度?”
陈氏还未答话,何家贤仓猝从速答在前头:“一向在吃药调度呢,不怪母亲,她是美意。”恐怕陈氏又借这个机遇派大夫暗害于她。
夜,那么长。
翌日恰是月朔,按理方其瑞也要去给陈氏存候,方老爷也在。
但是这类场面,她光是想一想就难受的要死。该死的方其瑞还不出声,可见真的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忍不住作调子侃道:“玉环mm冰肌玉骨,楚楚不幸,倒是恭喜二爷,喜得才子!”
“阿谁甚么张蜜斯,正在勾搭二爷呢。奴婢去书房瞧见了,正要提示二爷,谁晓得她带的丫环力量大,死命拦着奴婢,该死的和蔼也不晓得去哪儿了,奴婢捱了几下,她也没占到便宜,您快去看看吧!那死狐媚子还在那儿呢。”
……
陈氏没想到她性子竟然如此刚烈,一时愣住了,方老爷也是满脸惊诧,正待安抚她:“老二媳妇,你别多心……”
那男人想从草丛里追出来,不料杂草丛生,脚下不畅,到底是慢些,甚么也没瞧见。
“那瑞儿,你可情愿纳你这表妹为妾?”陈氏又问方其瑞,显得非常民主。
不然以梅姨娘在方老爷心目中的职位,不至于这么多年闷在内心,连口都不敢开。
陈氏笑着接话道:“哦,另有一喜是为何喜?”她神情严峻,望向方老爷:“如何我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