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钰的牙磨得“格格”响,但她俄然就笑起来,指着银簪,笑得又甜又羞怯:“这不是我买的啊~是上生星君送给我的哒~”
“该不会忘了筹办贺礼吧,崔小钰?”徐腐败拿开手,暴露他一贯张扬轻浮的笑,晃得崔钰心神微荡,“因为我在你身边,以是胆量愈发大,连阎王爷的贺礼都敢不备了?”
“不备就不备吧,不过是个阎王的寿宴,你要想去,空动手,我都能让你坐上首坐。”
徐腐败拧了一把她的小脸,挑着一边嘴角,悄悄地笑。
喀嚓。
阎王寿宴?
她嗓子还是哑的,说出来的话听着撕心裂肺。
喀嚓。
崔钰心塞塞。
他又记念又欣然地轻哼:“这些,你应当都不记得了吧?”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阎王老爷子那么抠门,每个月给的俸禄缺斤少两,都拿去吃还不敷呢。
想起阎王老爷子摸着小胡子慈眉善目说的“我的寿宴崔判官你必然要返来哦~就算不带礼品,我也不会太活力哒~”的话,另有他双手递来请贴时那满眼殷切闪光的目光,崔钰扭头看看顿时要摇尾巴回家的小太阳,感到后背一阵冷风飕飕刮过。
崔钰没出声。
甚么“不知从那里瞥见有人梳了随云髻”啊,崔钰低头揪着本身的衣袖内心喊,我就是在你房里见到的!
充公田产。
剥削俸禄。
满脑筋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乃至还干过扒到徐腐败窗边偷窥他的事儿。
彼苍大老爷!崔钰一个跟头跳得老高,甚么头痛脖子伤的弊端都没有了!
她像看拯救稻草一样盯着徐腐败,眼睛里直发光:“你刚才……是不是……说,可……以……帮我跟……阎……王爷乞假……”
崔钰还没从看到徐腐败的讶异中回过神,就被他的话炸得脑袋霹雷响。
他在做甚么呢?
徐腐败眼睛一眯,她又心虚地坐归去。
但她刚一翻开帘子,就瞥见有人坐在她的打扮台前,随便翻弄着她的嫁妆匣子,不时挑出几样金饰,排摆在手内心打量。
崔钰的动静就比猫叫大了一丁点。
随后。
崔钰拍案而起,双手捧着已经四分五裂的胡蝶贝钿,怒发冲冠。
徐腐败拿起金钗,掂了掂,冷着眼看崔钰:“这个呢?谁送的?”
徐腐败这时已经拧好了发髻,他用手指挑起崔钰的脸,打量了几眼,眉头微皱。
他当然不会介怀我人到不到!
徐腐败看崔钰一脸愁闷,嘴角微微挑了挑,把桌上碍眼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重新顶拔~出一支香樟水沉木簪,插~进崔钰发间。
好吧~用的不是俸银,而是上生星君送的小银元宝。
徐腐败手里的银簪断成了两半。
“上……”
“去寿宴?就你这么副肮脏的模样?”徐腐败明目张胆地朝着崔钰打量,啧啧不竭,“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脏得像从泥浆里刚爬出来,衣裳皱巴巴,还扯坏了袖子……崔小钰,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你就这么去阎王那儿,他必然会拿完了贺礼就直接把你丢出去。”
她当时离得远,屋里又蒙着水雾,没能看清画中人的眉眼,但那乌青秀发拧起如随云卷涌的发髻,伴着徐腐败降落动听的声音,深深烙在了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