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诸仙,有举箸的,有举杯的,有附耳扳谈的,现下齐刷刷冻在当场,似被施了定身术。
呃……我愣了愣,干干应道:“公然很作孽……”
“蛇!”
纵是沉着明智如我,纵是方外淡泊如我,也一下跳了起来。佛祖爷爷啊佛祖爷爷,一条通体青碧的竹叶青就这么大剌剌地盘桓在我身后蒲团上,我们葡萄的天敌啊天敌,我抖了抖牙根。
既而,又道:“不过,现现在这火神我观着倒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资质。只是,你说火神何为一入殿便直勾勾盯着我瞧?看来方才几位神仙说的倒不假,本来火神真真喜男风。”扑哧君掸了掸额前一缕发,不堪唏嘘地喟叹:“我一贯晓得本身有些俶傥风采,不想除了女子,竟连男人也能吸引,可叹我只爱那温婉女子,倒要孤负火神此番一见钟情了,真是作孽呀作孽!小二仙你说是吧?”
身边扑哧君大刀阔斧揽了我的肩,道:“喏,这夜神说的老友莫不是小二仙?我瞅着你头上这簪子倒与他一式一样。”
我行动利索地化回本来面孔,迷惑去瞧凤凰,不知他要“慢”甚么。
“慢!”似是凤凰的声音。
我正做谦虚状聆听着扑哧君的一番高论,却见凤凰面色哐啷啷飞落三千尺,一双利眼当中刀光剑影腾腾而起。
方外淡泊高人?我抚了抚下巴,这天帝眼力不错,凭根葡萄藤就能看出我的无上品德,点评地非常中肯。
有人悄悄一咳。
颀长、冰滑、柔嫩……莫不是……?后颈一排寒毛唰唰立起,我缓缓转头。
“是。”小鱼仙倌作了个揖返回席间。
“提及男神仙里的榜样,为首当数这天帝陛下,风骚一笑弹指间,天下桃花尽收罗。听闻当年,饶是冷僻避世的花神亦被他迷过几万年。”扑哧君拍了拍我的肩,望着天帝,满目敬佩,“我们作男神仙的若能做到天帝这境地,这段数便是顶级了。小二仙可借此机遇好生观赏观赏,今后若要摘取个把仙姑的芳心,也好有个参照。”
“本神本日寿筵,可贵诸仙得空赏光,叫这紫方云宫蓬荜生辉,本神非常地欢乐。”话虽如此说着,那满面傲气却彰显出另一番理所当然意。
这天后想来和凤凰普通是个脾气大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细细颤了颤嗓子,“没事,呵呵,没有事。”
“嗯~”有人沉声开口,多少不悦异化,“这位仙友可有何事?”
天后端起面前酒樽稍稍一抿,颀长了双眼,缓缓道:“夜神现在益发地朴实了,堂堂天界大殿下插手寿筵,只别根藤条做发簪,本神尚能体味夜神简朴之意,只是,外人断不如本神这般晓得夜神的性子,怕不是要起些曲解,觉得夜神不赏本神脸面,届时,不免又要编派些你我母子分歧的谎言。不知夜神觉得是与不是呢?”
“可惜了。想来是位方外淡泊高人,下次如有筵席,无妨亦下张拜帖。”天帝蔼声道。
这一瞧不打紧,一双好端端的眸子子几乎被晃成青光眼,还未瞅见天帝天后,先瞅见一片冲天光芒四下绽放,定睛一看,倒是两列娉婷有致的仙娥打头阵,个个手中皆托了朵琉璃空心盏,盏中各放了只刚成形的星星,星星固然刚成形,那光却不减,透过琉璃晃得人头晕目炫,难怪众仙皆不敢昂首。眼睛一阵酸软,我亦终是没撑住,遂低了头。